顧知州出來見我坐在花臺邊發呆，朝我伸手道，“爺爺打來電話說一會一起回顧家喫飯，可以嗎？”
我擡頭，見他揹着夕陽，整個人鑲嵌在夕陽裏，美好得像一幅畫。
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後便打住了，點頭道，“嗯，好。”
車上。
我忽然開口，“顧知州。”
他應了我一聲，心情似乎不錯，“怎麼了？”
“梁落沒有精神病。”一個沒有精神病的人，在精神病裏裏面的醫生護士不可能發現不了，如今梁落之時突然接受不了這一切，所以情緒不穩定，可一旦她冷靜下來，她想要離開醫院就簡單多了。
“她會有的。”顧知州開口，聲音低沉冷戾，但格外篤定。
我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蹙眉道，“怎麼會說有就有呢？”
他扶着方向盤，看向我若有所思道，“什麼時候變笨了？”
我擰眉，不解的看着他。
他只是隨口提了一句，“能發現她的傷口不對勁，就沒發現她其他地方不對勁？”
我愣了一下，遲疑了幾秒後看着他道，“你......。”
他開口道，“李醫生在給她服用的藥物裏有致幻的成分，原本可以讓她留在顧宅，讓你親眼看着她變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但顧家還有爺爺，顧梔還有孩子，動靜太大，會影響到他們。”
我愣了一下，猛的反應過來，他這話的意思，一時間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我以爲，他不會對梁落動手，以爲梁翰之如今的下場，便已經是他的底線，沒想到......。
他扶着方向盤，目光看着前方的路，淺淡道，“在南都看見那個視頻之後。”
“那個視頻......是後期找人演的。”我開口，並沒有打算隱瞞，他不傻，那視頻一看就是找人演的。
他嗯了一聲，似乎沒有半點意外的意思，只是扶着方向盤，看着前方的路，我看不清他的神色，所以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車子到達顧家，他停下車後沒有急着下車，而是抽了口氣看着我道，“恨我嗎？”
我愣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沒開口，而是開門下了車。
恨過的。
只是如今似乎已經找不到繼續恨下去的理由了，梁落的下場，比我想象中要暢快，不用想也知道顧知州大概在醫院裏安置了人，只怕她不瘋也會在日復一日的大把致幻藥中便成瘋子，她心性如此之高，最後落得那樣的下場，只怕撐不了多久。
事情變成今天這樣，我們都有錯，如今各自都得到了懲罰，算是報應吧。
下了車。
進了顧宅。
顧梔抱着小寶在院子裏玩，見我們回去，她迎了上來，笑道，“你們回來了，爺爺剛還讓我給你們打電話催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