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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不堪持贈君2

    陳樨有苦說不出。其實她見識過衛嘉衣物遮擋下的那部分皮肉,早知道他和衛樂一樣是天生的白皮,以往那都是長期暴露在日光下才被曬得黑紅。他不走精緻美男路線,這身白皮長他身上簡直是浪費。

    “小白臉!”她憤憤不平地說。

    “你攻擊的是我的臉,手不要往別的地方摸。”衛嘉對於陳樨上下其手的行爲已經習慣,頭也不擡地把她徘徊於自己喉結附近的手拿下來,固定在自己的腿上。

    “誰要摸你!我想從這裏下手揭了你的皮。要是我們能換皮該多好!”

    “你這樣有什麼不好?”衛嘉的視線終於從書本轉移到陳樨的臉上。她一點兒也不黑。他第一眼看到陳樨時,她扎着馬尾,穿一件圖案幼稚的T恤站在草叢裏沒心沒肺地笑,他彷彿畏光般瞬間移開了視線,卻又總是能強烈地在人羣中感知她的存在。所以當她在坑裏自我介紹,他想當然地認爲她叫“晨曦”。

    “哎!你不懂。我媽上次又勸我去打美白針了。”

    衛嘉確實不懂,宋女士的行事風格超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陳樨又說:“她想讓我去試一部戲,半年後開機的大製作,製片人是她好朋友。她還說劇本很精良,給我安排的那個小角色戲份不多,但是很出彩,最適合我這種新人。”

    “你媽不是放棄讓你做演員了?”

    “自從川子唱歌混出點兒名堂後,他媽高興得不行。上回她特意打電話給我媽,說什麼同是圈裏人,拜託照應着晚輩,還給我媽寄了簽名唱片。以宋女士的心氣,哪裏忍得了這個。宋女士問我,學化學今後有信心拿諾貝爾獎嗎?國內的一線獎項也行。我說我努力努力,有信心拿個全勤獎。她鬱悶壞了,又開始尋思着讓我去演戲,非要壓着孫家一頭。”

    “你想不想去?”

    “那是部古裝戲!我媽以前拍戲我常去劇組玩兒。女演員天不亮就得起來弄妝發,一坐就是幾個小時。大熱天還穿的裏三層外三層。我受不了這個。”陳樨雖然愛挑戰新鮮事物,但也很有自知之明。

    “再說,一開拍需要進組三個月。即使算上暑期,我還得請一個月的假。萬一回來後掛科了,我爸纔不會放過我。他不肯給我保研名額,我還想努力一把,繼續當你師姐……我幹嘛跟川子較勁,要壓也壓你纔對。”

    她言行一致,說話間人已壓了上去。

    衛嘉沒有防備,被她的力量帶得後仰,後腦勺磕在書架上。陳樨忙給他揉,兩人鬧成一團。

    “你這樣我們怎麼完成進度?”衛嘉說。

    陳樨故意曲解他的,摩拳擦掌道:“你也覺得我們進度太慢?下一步該做什麼?”

    “你爸爲什麼要給我留書,你想過嗎?”他用書脊輕輕磕她的頭,“讓我擺脫低級趣味……不要動手動腳。”

    “這個老學究!他只跟我說過‘實踐出真知’!這樣吧,我們聽他的。你別動,讓我來!”

    她所謂的“實踐”也只是胡亂搓揉他一通,把他的頭髮弄得亂糟糟。

    與兩人剛認識的時候相比,現在的衛嘉在陳樨面前笑得少了。他大多數時候是沉默的,溫厚而冷淡。陳樨沒覺得有什麼不對,這原本便是他的底色。她接受這個不那麼圓滑可親的衛嘉,一如衛嘉接受她的自私和放肆。

    她希望如果他笑了,是發自內心的。

    此刻陳樨就被衛嘉眼裏的笑意撓得心癢癢。

    “剛纔有那麼一瞬間,你跟你爸年輕時的照片像極了!”陳樨看過衛嘉爸媽的結婚照。他媽媽眉目沉靜,五官尋常,看上去略顯嚴肅。他爸笑起來那種風流輕佻的勁兒,放到今時今日也是極招女孩子喜歡的。衛嘉樣貌肖父,神態舉止卻與衛林峯截然不同。

    陳樨感到稀罕:“快,再給姐姐笑一個。”

    “像他有什麼好?”衛嘉用手臂遮住了大半張臉。

    “楊哥說,你爸當年可是出去找小姐,對方不但沒要錢還破費請他喫飯的風流種……”

    陳樨話說出口才意識到這玩笑開得不妥,輕咳了一聲,趕緊道歉:“對不起啊嘉嘉,我不該亂說話的!”

    衛嘉把覆臉的手臂放了下來,吁了口氣道:“又不是你做的事,有什麼好對不起。”

    他眼裏的笑意已經不見了,但面色平靜。

    陳樨訥訥道:“你也聽說過這種說法?”

    “沒人跟我說這些,我自己有眼睛,他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衛嘉似乎不願意再提不堪往事,再一看陳樨那自悔失言的慫樣,嘲笑道:“非要提尷尬的事,自己鬧得不自在,你說你何必呢?”

    “我的嘴還是不要用來說話的好!”

    陳樨用行動證明自己的誠意。衛嘉有些怕癢,笑着躲避她兒戲般的“小雞啄米”。

    “弄我一臉口水……門開着,讓人看見不好。”他提醒道。

    陳教授出差在外,衛嘉指的這個“人”只能是尤阿姨。尤阿姨只有打掃房間的時候纔會在二樓出現,陳樨都快把她忘了。

    “她今天休息。”陳樨把頭髮撥到耳後說:“看見也沒事……難道她還會打小報告不成?”

    衛嘉笑笑沒有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