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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1章任盈盈大戰林平之1

    狗鼻子!衛嘉腹誹。他替陳樨收拾好殘局之後仔細衝了個澡,想不到她竟還是聞出來了。

    “操!我現在人在夢裏,還是早些時候做了個和小帥哥約炮的夢?”

    陳樨的口無遮攔讓衛嘉沉下了臉。可陳樨爲了求證自己是莊生還是蝴蝶,不惜大耳光往自己臉上招呼,眼見那張他好不容易擦乾淨的臉蛋上現出了幾道紅痕,她還想再來一個對稱的巴掌印,衛嘉忍不住抓下了她的手:“別瘋了,還沒感覺到疼?”

    “誰給我來的這一出大變活人?”陳樨一時難以消化這個邪門的事實,甩了甩頭問:“那誰,苗淼呢?我說的是今晚跟我……”

    “隔壁!”衛嘉見陳樨掙了一下,似乎有下牀直奔隔壁房間而去的念頭,不冷不熱地勸止道:“別去了,他醉得比你還厲害。”

    他都懶得說那個叫“喵喵”的男孩子喝多了之後摟着他,一會兒喊“師哥”,一會兒喊“師姐”,哭得像個幼兒園新生似的慘狀。喝醉的人衛嘉見多了,但醉到這種程度還惦記着寫週記的實屬少見。到現在他也不知道“我週記本都寫滿了”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好不容易睡過去,服務員清理房間之前,你不會有心情在那種環境下做任何事的。”

    陳樨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暫時打消了投奔小情人的閃念,專注當下地跟衛嘉過不去。

    “你來幹嘛?誰讓你壞我好事兒的?”

    “你媽。”

    “你媽!你大爺!我還沒罵你,你先來勁兒了!”

    衛嘉默默翻出自己老人手機上的信息扔到她懷裏。陳樨餘怒未消,迎頭撞上了老長一段文字信息。當信息上的第一行大字“塞加內說過……”映入眼簾,她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沒錯,是她媽!

    也用不着去探討她媽是怎麼弄到衛嘉手機號碼的,宋女士英明神武,無所不能。從陳樨懂事開始,只要宋明明願意,隨時隨地可以聯繫上她任何一個小夥伴的家長。

    “她以前也騷擾過你?”陳樨沒好氣地問。

    衛嘉搖頭,出於審慎的態度,片刻後他又補充道:“那天有人往學校送了盒杯子蛋糕,上面也附了首詩,落款是個‘宋’。我在想是不是……”

    不是纔怪!挖地三尺,衛嘉認識的姓“宋”且會贈詩的人再也找不出第二個。

    可陳樨偏要在這節骨眼兒明知故問:“哪天?”

    “你生氣那天……晚上。”

    “蛋糕好喫嗎?”

    “我很少喫甜的,嚐了一口,應該還好。”

    “也不怕毒死你!”

    正常情況下,衛嘉決計不會嘗試來路不明確的食物,哪怕那蛋糕從盒子到杯託無一不精(唯獨味道有點糙)。可那天晚上難得他在宿舍裏發呆,忽然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他甚至想過蛋糕胚裏會不會藏有來自於某人的某種深意,然而他只吃出了一些雞蛋殼和植物碎屑。

    “你媽……宋女士爲什麼要送我蛋糕?”

    “我哪兒知道?哦,那蛋糕有個名字——是你沒有的東西!”

    陳樨惡意地把話說到一半兒等着衛嘉開口問,自己好進一步羞辱他。然而他怔了一下,臉離奇地紅了。

    陳樨循着他視線迴避的路徑看過去,瞬間明白他想歪了。

    她緊了緊浴袍,抓起浴袍腰帶劈頭蓋臉帶朝他抽去。

    “那蛋糕名字叫‘廉恥’,你有嗎!想什麼呢?不要告訴我,你把那雞屎味兒的蛋糕和我聯想到一處!我有那麼難喫?”

    她好像忘了自己還衣冠不整地騎在他身上,那蛋糕臨時更改的名字和她實在也沒什麼關係。

    浴袍腰帶粗糙但鬆軟,抽在臉上挑釁意味大於實質。衛嘉下意識擋了一下便沒有再躲,也不吭聲,只是把臉微微轉向一側,任憑陳樨出氣。陳樨連抽了幾下,喘息時看到他隱忍的嘴角,繃緊的下頜和越來越潮紅的脖子,竟然有了一種自己正在SM他的錯覺。

    呸!上半夜的酒勁兒上頭了!

    她果斷終止了這場“任盈盈大戰林平之”的戲碼,把新仇舊恨一齊翻出來清算。

    “我媽引你來你就來,你說你賤不賤!”

    “賤……”

    宋女士的信息暗示得很清楚,衛嘉知道自己可能會撞見什麼場景,但他還是咬着鉤來了。她心血來潮地和別人尋歡作樂,他聽着情敵的週記內容,還要把她帶離嘔吐現場,端茶送水,任打任罵,不是賤是什麼?

    他這麼個逆來順受、一退再退的態度,陳樨反而無從下手了——關鍵時刻講道理是她最大的毛病!她收斂了部分氣焰,聲音也弱了下來,語氣裏的一絲憐憫說不清是爲自己還是爲他。

    “我問你,你爲什麼來?”

    陳樨的浴袍帶子還耷拉在衛嘉臉上,不輕不重的抽打帶來的觸感和他想起她時手臂傷口的微疼麻癢如出一轍。相比之下,其它前因後果都成了模糊的虛影。既然她問起,衛嘉又不得不將那些事拎出來梳理一遍。

    他自己去醫院拆了線,孫長鳴打電話很客氣地問能不能一起喫個午飯。午飯是在公司食堂喫的小竈,只有他們倆。孫長鳴先是對衛嘉危機時刻護着孫見川的行爲表達了謝意,然後很自然地提起了衛樂的事情。

    對於衛樂,孫長鳴的印象只限於那是個心智不全但惹人憐愛的女娃娃,回老家見過幾次,怯怯地叫他“川子哥的爸爸”。他替衛樂扼腕,但更心疼衛嘉,口口聲聲埋怨衛嘉不該自己抗下這些事。那筆彩禮錢不少,也不多——作爲長輩,他怎麼可能坐視不理。

    “所有的後輩裏,我最看好的就是你。同樣的年紀,你和我們家那個傻小子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你別看他在外面唱唱跳跳混出點兒名堂,家裏的事指望不上他。好孩子,聽表叔的話,好好學回化學,畢業後來給我搭把手。我信得過你!”

    這不是孫長鳴第一次向衛嘉表達這樣的意思。很早他就聽陳教授說起衛嘉在化學方面的天賦,可他着實沒有想到衛嘉竟選了風馬牛不相及的獸醫專業。後來孫長鳴在無意中見過衛嘉幫陳樨捉刀的實驗報告,也知道他想要拾起這門專業不是難事。他從不掩飾自己對這個年輕後輩的讚許和認可,總說衛嘉貴在敏而穩,自己身邊缺的正是這樣的年輕人。

    其實優秀的年輕人有的是,所謂化學有天份也不值什麼。只要開得起價碼,何愁沒有精英人才。孫長鳴近年來爲化工廠殫精竭慮,他缺的只是信得過又堪驅使的人罷了。這樣的意思衛嘉知道,他也知道衛嘉知道。老衛在他手下幹活可謂盡心盡力,但衛嘉更完美地契合了他心意。

    陳樨曾經問衛嘉,爲孫家開車不尷尬嗎?尷不尷尬先不說,衛嘉內心深處是不願意和孫家牽涉太深的。他當初避開了化學專業,不能說完全沒有這個因素。陳樨是玻璃心肝水晶人,可她未嘗苦楚,不知人生進不難,退不難,難在“有選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