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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3章拼湊夢境

    陳樨趁江海樹做手術的時候給他辦了轉學手續,新學校是她就讀過的高中。她說:“18歲以前就湊活着跟我過吧!”江海樹喜不自勝,他居然成爲了陳女士的師弟,再努力努力,興許還能成爲她和嘉哥的大學校友!

    衛嘉不見得贊同陳樨的決定,但他還是抽空在尤淸芬的房間搭了一個小隔間,拼好了屬於江海樹的單人牀。江海樹的高中可以寄宿,儘管他週末纔回來,客廳的小沙發也需要被拯救。同樣支撐不下去的還有衛嘉房裏那張飽經滄桑的高低鋪。衛嘉趁着給江海樹拼牀的工夫把高低鋪也換了。江海樹蹲在一旁給他遞工具,眼睛忽閃,欲言又止。爲了還能在這個家待下去,孩子選擇了啥也不問,啥也不說。

    陳樨新電影的開機日子已定下來,江海樹開學後不久她就得進組。這一次復出是片方誠摯邀請她加入沒錯,但她在劇中只是戲份比較重的女二號,還是給當紅小花旦做配,扮演給女主角帶去終身陰影的宿命之人。陳樨自我開解,這種戲她擅長得很,都不需要提前體驗生活。管他呢!片酬她很滿意,接戲比給權貴生孩子靠譜多了!

    這次北京之行,江韜的前妻和大兒子與陳樨深談了一次,在一方讓步之下他們達成了某種和解。不出意外,待到遺產分割完畢,解封的資產足夠填平公司的負債。

    陳樨開開心心地對衛嘉說:“姐以後又有錢了,自己掙的,說養你就養你!讓你做什麼菜你就乖乖做,晚上我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衛嘉說:“現在是新社會了,男孩子也要獨立自強。我自己養自己。”

    那天逛了夜市回家,陳樨清點“臨期庫存”發現抽屜裏還有一張銀行卡。正在換牀單的衛嘉回頭說:“正好,你拿去好了,密碼還和以前一樣。”

    陳樨二話不說就笑納了,手機上一通操作查詢餘額,看到上面顯示的數字,高高地挑起了眉:“這些錢都是你給貓狗割蛋蛋,賣臉推銷雞用益生菌積攢起來的?”

    “沒辦法,我得隨時提防着無家可歸。快給我起來,你躺牀上讓我怎麼鋪牀?”

    他驅趕着陳樨,在陳樨滾來滾去盤算“這得割多少個蛋蛋”的時候笑着說:“我們行業沒那麼暴利。這錢有一部分是跟着封瀾,也就是崔霆老婆做了點投資得來的。她是行家,我在她身上學到不少東西。診所的小樓也多虧了她的建議纔在價格最底谷時盤了下來。”

    “我當初沒看錯你——嘉嘉,嘉嘉,宜室宜家,海綿一樣,擠擠就有!”陳樨讚美完畢又用腳輕輕踢他,“請問:爲什麼我剛回來的時候你不把錢給我?”

    衛嘉臉一熱:“不是不給你,那時有一部分錢還在理財產品裏……”

    “真的嗎?”陳樨顯然是不相信的,但這絲毫無損於她的好心情,“持家小能手把錢交給我這個破產專業戶,虧你想得出來!好吧,反正你也沒什麼花錢的愛好,勤勞的雙手足矣……以後不要在路邊點歌了,二十塊我都替你心疼!”

    “別廢話,你收不收?”衛嘉作勢要把卡拿回來,陳樨迎上去親了他一口。

    衛嘉與陳樨約法三章,既然卡也收下了,外面的爛桃花已被她肅清,現在診所沒人不知道衛嘉家裏有人了,她能不能不要整天往診所跑。陳樨聽了有些生氣,江海樹能去她爲什麼不能不去?衛嘉見她要發作,順了順她的毛解釋:“你到底是公衆人物,謹慎點好……再說有你在,我也沒法專心工作。崔霆說,我用那種狀態給動物做絕育手術,動物們會抑鬱。還有那些實習醫生、美容師都是年輕人,你一來他們眼睛都不知道往哪裏看,整天在樓上瞎轉悠,還總有莫名其妙的人往診所裏鑽……”

    陳樨是講道理的人,說不去就不去,專心在家研讀劇本,順便琢磨着怎麼花他的錢。一天,衛嘉下班途徑市場對面的房屋中介公司,看到陳樨正專心研究二手房信息,身邊圍了一圈地產經紀。

    他上前把人拉走了。

    陳樨說:“你喜歡留在這裏,我也不介意,可是我們不能換個更大的房子嗎?”可是任她磨破了嘴,衛嘉還是那句話——“不要買!”

    陳樨感到鬱悶。衛嘉是個自我約束能力很強的人,但他並不以自苦爲榮,更不可能不爲她考慮。房子爲什麼不能買?喫過晚飯,她在陽臺看着樓下的桂花樹發呆,忽然靈光一現。

    陳樨問過衛嘉:“我這次從北京回來,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讓我留下了?”

    衛嘉說:“愛留不留。”

    “真的?”陳樨纔不信他的鬼話。他都承認自己不打算再找了,平白連累別人。

    “我要是又走了,你孤寡一輩子?”

    “我跟你走不行嗎?不過不是現在,再給我一點時間。”

    廚房洗碗的江海樹用餘光瞥見陳樨在喂貓的嘉哥身邊蹭了蹭,飯前還冷戰的兩人相視而笑。

    晚上他們的房門早早就關上了。江海樹在小隔間裏聽到自己參與了拼裝的大牀反覆發出不牢靠的響動。他想到了尤淸芬古井無瀾的眼神,默默把耳機音量調至最高——成年人的世界真複雜!陳女士給他選擇寄宿高中是英明的!

    陳樨在進組的前一週提前進入了雛鳥離巢的焦慮情緒,衛嘉調了班陪她。就在這時她接到孫見川的來電,他口齒含糊地說自己人躺在醫院,情況很嚴重,希望陳樨來看望他。

    陳樨第一反應是——這貨不會又復吸了吧!孫見川詛咒發誓說自己已經戒得徹徹底底,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那玩意兒。既然如此,那更沒什麼好說的了。陳樨立刻掛了他的電話。

    一分鐘後,她收到孫見川小號發來的信息:“你不關心我可以,衛樂的下落你也不關心了嗎?”

    陳樨把信息給衛嘉看了,兩人對視時是同樣的不敢置信。孫見川再混蛋,這些年他發起的尋人基金確實幫助不少家庭找到了失聯的家人,雖然其中沒有衛樂,但他是把衛樂當妹妹看的,他不敢,也不會拿這件事開玩笑!

    孫見川這幾年混的還是上海的音樂圈子,爲什麼會在北京住院?電話裏他語焉不詳,非要見到陳樨本人才肯說出實情的原委。江海樹主動提出自己可以照看好尤淸芬,陳樨和衛嘉連夜去了北京。

    他們進入病房時,段妍飛正要從裏面出來。她一身冰冷煞氣,對上陳樨和衛嘉纔將面色緩和了下來,但也不復從前的做小伏低狀,淡淡說道:“來了,你們聊。”

    病房裏有散落的紙質合同和削到一半被扔在地板上的蘋果,無不彰顯着這裏剛結束一場不愉快的交談。孫見川一見陳樨就彈坐起來,觸到痛處又慘叫一聲倒回牀上,沮喪地看着與陳樨同時出現的衛嘉:“你們果然又在一起了……來來去去都是這個人,不煩嗎?我看着都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