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麼，看到他乾淨純澈眼神裏的堅定，顧初暖的心有些坍塌。
"你殺人都是憑着心情殺人的嗎？"
"殺人難道不是憑着心情好壞殺的嗎？"
"阿莫，我不喜歡你隨意殺人的模樣。我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但我也不喜歡人命在你面前如此卑如螻蟻，一文不值。"
"聖母什麼呀？那是誰？"
顧初暖嘴角一抽，"反正我不喜歡你隨意殺人就是了。"
"這就是你一直對我冷漠的原因嗎？"魔主表情明明天真無邪，可說出來的話，卻耐人尋味。
顧初暖別過頭，望着山腳下的羣山。
好一會，她才深呼吸一口氣，"或許是吧。你知道你手下的人有多麼殘忍嗎？身爲魔主，你應該約束管治他們，多少人慘死在你手下十二旗主之手，這一切，你也有責任。"
"魔族本來就是強者爲尊的地方，那些人會慘死在十二旗主之手，只能證明他們不夠強大。"
"......"
"他們若不想死，自己就該設法變強，哪一個人不是從最弱走到最強。"魔主一雙陰鬱的眼望着山腳下，似乎有感而發。
空氣彷彿不似剛剛那麼清新了，反而透着幾縷沉重。
顧初暖不由打量着他。
他身材雖然修長，但說不上壯，反而有些纖弱。
在魔族這般虎狼豺豹集結一體的地方，司莫飛想從中脫穎而出，成爲最強魔主，其中的心酸，或許也是常人無法理解的。
"小姐姐，我揹你去花田吧，我種了許多品種不一的花，這會很多都開花了，美得很。"
"好......"
一句好剛出來，山腳下突然又響起咚咚咚的敲鼓聲，以及衝鋒廝殺的大戰聲。
幾位首領急急來道，"魔主，楚國大軍殺到了雲旗山，如今正與我們的人在膠戰。"
"又是楚國。本座不願與他計較，處處禮讓他們，他們卻打到了雲旗山，破壞本座跟小姐姐賞花的雅興，着實可惡，啓動陣法，調動魔族大軍，今日，本座要把楚國大軍全部困死在雲旗山。"
"是。"
衆人抹了一把汗。
楚國咄咄逼人，不知道殺了他們魔族多少人。
多少位旗主請求徹底開戰，魔主都愛搭不理，任由事態發展。
這次魔主震怒，他以爲魔主是心疼死去的弟子們。
沒想到魔主震怒，只是因爲楚國打擾了他們賞花的心情。
顧初暖一拐一拐的上前，喊道，"等一下。你們說楚國打到了雲旗山？那楚國一共來了多少人？"
"楚國主力軍隊都來了，大概有十幾萬人。"
"十幾萬？這麼多？如果楚國真有這麼多人，那雲旗山豈不是很難守住？"
其中一位首領得意道，"姑娘有所不知，雲旗山以前是魔族的總部，這裏處處都是上古陣法，隨便啓動一陣，都夠他們喫一壺的，而且這裏地勢陡峭，易守難攻，別說他們有十幾萬大軍，就算他們有幾十萬大軍，也上不來。"
顧初暖皺眉。
另一人道，"只要我們切斷絕命索，山下的人便無法上來。而且山下的那兩座山是一個懸空山，我們如果啓動懸空陣，兩座山會被孤立，傾刻間化爲灰飛，山上一切生靈盡數消失。"
顧初暖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什麼陣法，也太霸道了吧。
難怪他們敢如此有恃有恐。
"阿莫，你莫不是想把他們的性命永遠留在這裏吧。"
她相信魔族中人說的不是假的。
只要他們想，或許楚國十幾萬大軍真的都會折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