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言一臉黑沉地把她從車裏推了出去,開着車毫不留戀地揚長而去。
餘九九看着他這恍若在逃命似的開車速度,勾起脣角緩緩地笑了。
她相信經歷這一茬,白慕言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懷疑在江城的自己,也不是很想看到自己了。
回到老宅,白老爺子正在客廳等着她,看見她以後笑眯眯地招了招手,“九九。”
“白爺爺!”餘九九掛着天真的笑容蹭了過去,抱着老人的胳膊。
待在白老爺子身邊的日子,總是她最愉快的時候。
白爺爺同餘爺爺一樣刀子嘴豆腐心,兩人對外雖看起來狠絕,但是都對她很好。
他慈祥地看着她,“慕言這小子對你好嗎?”
餘九九重重地點頭:“老公對我很好呀,我很喜歡老公。”
“你這傻孩子,大家都說你是傻子,但是我看你這心裏可明鏡似的咧,”白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笑着:“還知道替慕言這臭小子說話,他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能把你一聲不響地扔在我這裏自己跑其他地方去,能對你有多好?”
餘九九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依偎在白老爺子的身邊:“老公對我很好呀,他帶我去遊樂園玩兒,還說回來以後給我買好喫的!”
“行了,現在你這顆心可是徹底向着那個臭小子咯。”白老爺子笑着點了點她的腦袋。
雖然是略顯埋怨的口吻,但是白老爺子卻笑得很開心。
哪怕知道餘九九是哄他的,但是對於她維護白慕言的行爲還是感到很欣慰。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樓上的房間給你收拾出來了,快去休息吧,有什麼需要就跟爺爺說。”
“嗯嗯!白爺爺你真好!”餘九九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回到了白老爺子給她安排的房間以後,她先用探測器掃了一圈兒,發現沒有隱藏的各種攝像頭以後,才放下心來,從包裏摸出了各種電子儀器。
打開電腦,連接手機上的無線網,餘九九雙手在鍵盤上紛飛着,進入了一個網站,她輸入了各種複雜的代碼、密碼以後,網站終於顯示登錄成功。
這是最近兩年,在圈子裏有一點兒小知名度的暗網。
這是一個類似於論壇一樣的網站。
需要輸入一大串的身份驗證信息才能登入進來,否則也只會出現一些垃圾廣告的信息。
暗網裏遍佈着各種奇奇怪怪的任務。
像是刺殺、偷盜這種已經算是非常普遍不值一提的了。
更奇葩的是,有些任務諸如“追殺自己”“整容成自己”“一個月花掉一百萬”都會出現在發佈任務的面板裏。
可以說,只要有錢,在這裏你可以爲所欲爲。
餘九九進去以後,先是用高額的賞金髮布了自己的替身任務。
任務的大概內容就是讓對方代替自己出現在別人的視線裏。
她這個任務不算很奇葩,在這種人才濟濟,尤其是奇葩人才濟濟的論壇裏,幾乎很快就找到了人接任務。
那人私信餘九九。
【安娜貝爾】你好,替身任務需要幾天?
【九爺】五天左右。
【九爺】江城市中心花園別墅A棟,明天上午我在後門等你,要求當面說。
能進入這個網站的人,大多數都是如她一樣現實裏有很多不得已的情況的人。
所以她壓根不怕有人會泄露自己的信息。
跟安娜貝爾約好了以後,餘九九就心滿意足地退出了網頁關掉了電腦。
......
第二天是一個陰雨綿綿的天氣,白老爺子身體不好,像是這種天氣極少出門。
餘九九早上六點起牀,躲開了別墅裏的監控和保鏢,像是一隻靈巧的貓咪一樣走到了別墅的後門。
朦朧的雨霧中,似乎站着一個人,身量修長挺拔,背影十分清雋。
怎麼看……都像個男人?
餘九九有些不太確定地走過去,說出了之前約定好的暗號:“山重水複疑無路?”
那個男人轉身,一張漂亮的雌雄難辨的臉露了出來:“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的氣質很獨特,看起來有點兒像民國時期的婉約小姐,清冷、寡淡,又含着一絲絲孤高。
“你是男人啊?”餘九九撐起傘,舉在他頭頂,懷疑的問他:“你能接我的替身任務嗎?”
男人點點頭:“當然可以。”
他說着,突然改變了聲線:“你是男人啊?”
就這麼一句,餘九九徹底服氣。
不管是聲音還是語氣,簡直和自己一模一樣。
男人還在用她的聲音繼續說道:“不管是外貌還是身高,我都可以做調整,你放心好了。”
“行。”餘九九左右看了看,撐着傘帶着男人潛入了別墅她的房間。
早在昨晚,她就把東西全部收拾完畢了。
“你聽着,我在這裏的是個傻子,這些天你只需要下樓喫飯,之後就一直待在樓上。別墅的主人姓白,是我的爺爺,不要靠他太近,明白了嗎?”
男人打量着她的房間,聞言轉頭對上她黑潤的眼睛,眼裏閃過一抹興味。
“明白了。”
面前的這個女人……怎麼那麼有趣呢?
一本正經地說出“我是傻子”還真有意思。
餘九九很相信男人的能力,畢竟這種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幹了。
交代完白家的事以後,她趁着天還沒有徹底亮,拎着自己的東西悄無聲息地離開了老宅。
......
同一時間,白慕言跟沈遇開車往機場而去。
看了看時間,現在才早上六點半。
他倚在後座,漫不經心地問沈遇:“ip地址有變動嗎?”
沈遇毫不遲疑:“沒有。”
他一直着手盯着對方,並未察覺對方有跑路的行爲。
“哦?看來她似乎很自信。”白慕言挑了挑眉,倒是頗有些意外。
按理說被查到了ip地址,一般做了壞事的人肯定都會選擇跑路,可是對方居然不慌不忙的,還在雲市。
難道是在專程等他過去逮人?
不知爲何他腦海裏又浮現了之前那個女人囂張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