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電腦,朝着定位的地點而去。
而同一時間,正在往某個地方趕去的江子洲卻收到了一條短信:
“被跟蹤了,撤。”
短短五個字,打的江子洲措手不及。
他來江城已經三天了,今天是好不容易能得到個機會溜出來。
但是那邊卻警告自己被跟蹤了?
他在江城人生地不熟,誰會費力氣來跟蹤他?
江子洲的腦海裏浮現出了一個女人的面孔。
他的臉上不可抑制地閃過一抹輕笑。
餘九九不相信他是在他的情理之中的,只是沒想到這個女人本事這麼大,居然這都能追蹤到他?
江子洲慢條斯理地刪了短信,改變了自己的方位,朝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餘九九是在遊樂場的門口堵到江子洲的。
男人頭上戴着米奇妙妙的卡通髮箍,手裏拿着棉花糖和烤串,正在跟一個人偶合影。
他的臉上是讓她看了都不禁有幾分惡寒的童真笑容。
她原本還想悄悄地跟蹤一下的。
但是眼下這場景,讓她氣的幾乎都不能維持表情了,更別說隱藏自己。
根本沒必要好嗎?
她覺得江子洲這廝就是故意的。
她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一臉幽怨地瞪着他,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捉姦來的。
餘九九的眼神存在感實在是太強了。
江子洲拍完一組照片,收起手機,緩緩地直起身子,朝着她揮了揮手:“嗨,你也來玩啊?”
“……”
我玩你大爺。
“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餘九九走過去,一臉懷疑的看着他。
江子洲好像不知道她跟蹤自己似的。
他將手裏的棉花糖遞到她面前:“當然是來尋找童年的回憶了。”
餘九九翻了個白眼,沒接。
“嚐嚐吧,你會喜歡的。”江子洲說:“我還記得小時候父母忙,沒空帶我來遊樂場,唯一一次來還是跟家裏的管家一起來的,當時特別羨慕那些有父母陪的小朋友。”
餘九九看了他一眼。
這男人突然說這個幹什麼?
“當然啦,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又讓我後悔了,我覺得小時候的自己真是不知好歹啊,又想要父母的陪伴,又想要優渥的生活。”
他的眼裏浮現一抹落寞,自嘲地笑了笑:“到頭來兩樣都失去了。”
餘九九就這麼靜靜地看着他。
質問的話突然卡在嘴裏說不出口了。
她不記得小時候的事。
那她豈不是比他更慘了?
江子洲說完這些,臉上浮現一抹輕鬆的笑意,他舒了口氣,問她:“反正都來了,不如我們一起玩玩?”
餘九九臉色冷硬,想拒絕他。
“如果白慕言知道你跑出來了,你猜他會怎麼做?”江子洲突然壓低聲音,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了一句。
“……”
餘九九磨了磨後槽牙。
這廝就是故意的。
威脅她?
那她還……真的怕這一套。
她一把扯過他的衣袖:“不是要玩嗎?還不快點走?!”
江子洲看着她氣鼓鼓的背影,一副好像永遠花不完的精力的樣子,緩緩地笑了。
餘九九餓的飢腸轆轆,偏偏江子洲就像是八輩子沒玩過似的,精力旺盛拉着她不停地輾轉一個又一個項目。
從遊樂場出來,她累的筋疲力盡。
一上車,她就蜷縮在後車座,毫無防備地眯着眼睡着了。
雖然她提防江子洲,可是潛意識裏她並不覺得他會對自己不利。
江子洲看着身邊呼吸均勻,已經睡着了的餘九九,眼裏浮現出一抹柔軟的光。
活了這麼多年,他第一次做這麼放肆的事。
如果不是餘九九跟蹤他,他臨時改變路線,或許他小時候的夢一輩子都圓不了呢。
他從來沒有這麼高興過。
有一瞬間看着身邊表情恬淡的女人,他很想把人拉進懷裏,告訴她他們就這麼過一輩子吧。
但是理智又清晰的告訴他。
他是生活在黑暗裏的人。
車子抵達白家別墅,餘九九睡得很熟,沒有半點醒過來的跡象。
江子洲低笑一聲,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在懷裏,抱着她往別墅裏走去。
然而剛走進門,卻陡然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白慕言臉色陰沉,堵在門口,眼神難看的好像要把他吃了。
尤其是看到他居然還抱着餘九九進來的時候,他的表情就更難看了。
江子洲甚至絲毫不懷疑,白慕言下一秒就要衝過來打他一頓。
“去哪了?”白慕言冷靜自持地問道。
“我帶九九去遊樂場玩了一圈。”江子洲決定將這件事歸到自己身上。
畢竟要是讓白慕言知道兩人不是一起出去的,難免會懷疑到餘九九的身上。
不過白慕言此刻連思考都不想思考。
他走上前,“把她給我。”
“她玩的很累,不要折騰了,我先把她抱進房間吧。”江子洲拒絕道。
白慕言眼神沉了下來:“我再說一遍,把她給我。”
江子洲對上他的眼。
兩個男人誰也不肯讓誰。
就在這時,江子洲懷裏的女人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入眼的是白慕言盛怒的面孔。
這男人向來冷靜自持,她什麼時候看他發這麼大的脾氣?
難道自己暴露什麼了?
她心裏一慌,瞌睡瞬間醒了。
餘九九掙扎從江子洲的懷裏跳下來,小心翼翼的貼到白慕言的身邊,試探性地伸出手:“老公,我要抱抱。”
她以爲,白慕言在如此生氣的情況下,肯定會毫不留情地一把把她推開。
然而男人只是頓了兩秒。
下一秒,便伸出強勁的胳膊,將她攬進了懷裏。
他的味道瞬間充盈在她的鼻尖。
惹的餘九九有些懵。
她暈暈乎乎的想,白慕言這是被什麼附體了嗎?
白慕言原本滿腔的怒火和煩躁,在餘九九朝着他伸出手的那一剎那,瞬間消了大半。
可這不代表他會放過江子洲。
“我警告過你了。”白慕言沉沉開口,“既然你不聽,那我白家也留不得你。”
餘九九被他的聲音震的瞬間清醒。
白慕言要趕江子洲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