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既然開口打斷自己的話，不讓自己繼續說下去，想必他是不願意讓白慕言知道一些什麼的。
餘九九隻能耐心地等着蘇墨給自己包紮。
白慕言則抱着胸站在一邊，時不時低頭看一眼手上的手錶，雖然一副很着急，極力想要離開的樣子，但是到底沒有離開。
“上次的那個合同談下來沒有？”蘇墨突然頭也不擡地開口。
白慕言頓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回答：“當然，那個老東西好色，只要給他送一個美女，他就什麼都順着我。”
蘇墨抽空給白慕言比了個大拇指，誇讚道：“不愧是你，龍家的第一把手。”
他說着，頓了頓，突然擡眼看了他一眼：“我給你的藥還在繼續喫麼，最近沒有再復發了吧？我看你最近精神狀態似乎不錯。”
“還行。”白慕言應付了一句，思索片刻，繼續說道：“頭沒有疼過，不過……”
他說到這裏，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餘九九。
“不過什麼？”蘇墨好奇地問道，手上的動作不停，給餘九九消毒上藥，動作很是熟練。
白慕言眼神變了一下，旋即慢慢的搖了搖頭。
他想說自己雖然沒有頭疼了，但是最近總有些心悸，尤其是在餘九九這個女人靠近的時候，不過她在這裏，他不好說出口。
蘇墨見他不願意說，倒也沒有勉強，手上動作利索地給餘九九處理好傷口。
“好了，傷口處理好了，以後只要每天按時塗藥，手上應該不會留疤的！”蘇墨給餘九九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擡頭對白慕言笑眯眯地說道。
“好。”白慕言收回目光，對餘九九道：“走吧。”
“下次再來啊。”蘇墨衝餘九九和白慕言熱情地說道，送客的方式很是奇葩。
出了診所，餘九九忍不住好奇地問白慕言：“你跟這個醫生很熟嗎？”
剛纔兩個人的交談全部落入了餘九九的耳朵裏，蘇墨和白慕言之間看起來很熟絡，但是又帶着一絲疏遠，她也慢慢地回過神來。
看來白慕言的確是忘記了蘇墨，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一年裏他又重新認識了蘇墨，並且現在兩人似乎關係不錯。
“嗯。”破天荒的，白慕言居然回答了她，他眼神悠遠，似乎在回憶什麼：“之前有頭疼的毛病，是蘇醫生治好的，雖然他只是個小診所的醫生，但醫術不錯。”
白慕言居然誇讚了蘇墨。
餘九九聞言，撇了撇嘴，蘇墨之前可是白家的御用家庭醫生，醫術能差嗎？
兩人一邊說，一邊朝着白慕言的車子走去。
餘九九下意識地想要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進去，手卻被白慕言給扣住了。
“怎麼了？”她擡頭，疑惑地看着他。
白慕言又恢復了慣常的冷淡表情：“我有事，不能送你回去，你自己打車。”
從剛纔餘九九在包紮的時候，他似乎就在一直看時間，好像真的有什麼要緊事。
看着她這副可憐兮兮的彷彿一隻被拋棄的小貓咪的樣子，白慕言的心微微軟了一下。
不過想到待會兒要做的事，他只好收起心軟，“嗯”了一聲便驅車離開。
白慕言走後，餘九九沒有馬上打車離開，而是又轉頭回了診所裏面。
蘇墨現在正閒的，事實上，他這個診所裏本來就沒幾個人，他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抱着計算器在算他每個月寥寥無幾的進賬。
蘇墨坐在櫃檯後面，聽見腳步聲頭也不擡地說道：“歡迎光臨。”
像是一個只會重複特定步驟的npc一樣。
餘九九在他面前停下，擡手敲了敲櫃檯。
蘇墨擡頭，眼裏沒有絲毫驚訝：“我就知道你會回來。”
這下輪到餘九九驚訝了，“怎麼？說的好像你認識我似的。”
“難道我們不認識嗎，少奶奶。”蘇墨隱晦的笑着，一字一句的說道。
尤其是說到最後“少奶奶”三個字的時候，他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餘九九挑了挑眉，他居然把自己認出來了？少奶奶三個字，她都已經一年沒聽到了，現在聽蘇墨叫自己，她還挺懷念的。
“你是怎麼認出我來的？我的易容術這麼容易被看出來了麼？”餘九九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製造的面具現在輕薄如紙，如果不湊近細細地拿放大鏡觀察，是壓根兒看不出來的。
“不是啊。”蘇墨的手指在計算器上一下一下地戳，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有一個習慣，很特別。”
餘九九挑了挑眉：“什麼？”
“就像這樣。”蘇墨指了指她的眉毛，笑道：“一旦心裏有疑惑，就喜歡挑眉，就剛纔我跟白慕言對話的時候，你挑了不下五次眉毛。”
餘九九：“……”
聽起來很怪異，但是隻能說蘇墨這人觀察的非常仔細。
“當初你在白家裝傻，有時候明明在仔細聽我們說話卻不得不裝傻充楞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挑眉，我想白總肯定也看出來了。”蘇墨感嘆了一句。
聽他一口一個“白慕言”，餘九九趕緊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既然你知道白慕言的身份，爲什麼不告訴他？”
“你以爲我不想麼？”蘇墨翻了個白眼，嘆了口氣，“你離開江城一年多，對這裏發生的事根本不知道。”
餘九九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蘇墨繼續說道：“一年前白總是被龍培楷救回來的，在他看來龍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失去了記憶，所有的一切都是龍培楷給他灌輸的，龍培楷甚至專門找了心理學家給他催眠，給他編造了一個悽慘的身世，讓他從心底裏相信和感激龍培楷。”
餘九九的眉頭慢慢的擰起。
難怪對於龍家的諸多不對勁，白慕言甚至連想要反抗一下的想法都沒有。
“這些你是怎麼知道的？”餘九九又問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