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船身實在是太沉了,所以水漫的越多,下沉的速度越快,沒過多久,就淹到了餘九九這裏。
一開始是腿,後來是上身,直到水漫過她的下巴,餘九九在水裏浮浮沉沉。
所幸她通一點水性,所以還不至於這麼快就被淹死。
“這個陸衍,動作那麼慢,我真是要被你們害死了……”餘九九喃喃道。
她時而浮起,時而沉下去,猛地吸一口氣又可以稍微堅持個幾十秒。
然而就算她水性再好,也有力氣耗盡的那個時候,也不知過了多久,餘九九隻覺得渾身發軟,頭昏腦漲,全身沒有一點力氣再掙扎了。
就在她又一次地浮出水面吸了口氣再沉下去的時候,這一次她卻沒有再浮起來。
餘九九覺得到處都是水。
鋪天蓋地的水包裹着她,她的大腦幾乎已經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知道自己不能死……
可是又很累,根本沒有一絲絲力氣再掙扎。
或許……自己真的要死了吧,可惜的是,還沒等到白慕言恢復記憶呢,也沒有等他跟他在一起呢。
甚至自己連“我喜歡你”都沒有親口告訴他。
多少還是有點……不甘心呢。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看見眼前捲起一片浪花,有一個人噗通一聲跳進了海里,然後拖着她的身子往水面上遊。
這個人,怎麼那麼像白慕言呢?自己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可惜她連一點掙扎反抗的勇氣都沒有了。
白慕言看着緩緩閉上眼的餘九九,心中一陣慌亂,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就好像天塌下來一樣,整個心都被挖空了一塊。
她不能死!他的腦海裏此刻只有這麼一個想法。
想到這裏,他突然捧着她的臉,對準她的脣就低下了頭。
一陣天旋地轉,她似是感覺到了空氣,拼命的攥取着,柔軟的舌頭亂竄,咬的白慕言脣微微發麻。
“咳咳咳!”突然,餘九九猛烈地咳嗽了一聲,緩緩地睜開了眼。
“怎麼是你?!”餘九九驚訝地看着他。
白慕言不自然地移開眼,故作冷漠:“不然你以爲是誰,你的未婚夫嗎?”
“不是,你不是在澹臺山莊嗎,怎麼會在這裏,又救了我,那剛纔親我的人……”她說着說着,臉突然紅了。
就在她意識渙散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陣好聞的氣息,緊接着,就是男人霸道的侵佔了她的脣舌。
他連給她度氣都這麼強勢……
白慕言沒說話,拉着餘九九兩人爬到了皮艇上。
此刻的餘九九渾身已經溼透了,衣服緊緊地貼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
白慕言想到剛纔那個吻,一時間有些臉熱,清咳一聲移開了目光。
兩人抵達了碼頭,常生等人焦急地等待着,待看見白慕言成功地把餘九九帶回來,他幾乎快要喜極而泣了。
白慕言和餘九九兩人都渾身溼透,想來是在水下撈起來的。
想到這裏,常生不禁有些心疼又有些埋怨:“你下次再這麼冒險的話,以後我就不會再幫你了!”
然而他的外套剛搭過來,那邊就又有一個外套朝着餘九九這邊兜頭砸下來。
是一件白色的單層夾克,上面散發着清單的薄荷香氣。
餘九九一臉茫然地看着白慕言,這外套就是他給自己的。
“穿上。”白慕言面無表情地命令她,同時又十分霸道的從她的手裏拿過常生的外套,丟回給了常生。
常生:“……”
他生氣了,“你什麼意思?把我的外套扔回來幹嘛?!”
白慕言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問她,是要我的,還是要你的?”
說完,常生和白慕言兩人就齊刷刷地看向了餘九九。
餘九九拿着手裏的白色外套訕訕地笑了笑,說:“我還是更喜歡白色。”
“你!”常生更生氣了!
可是再怎麼說,白慕言也是救了她一命的人,看在這個份兒上,他氣了一下又不氣了。
這一次的計劃失敗,還被龍培楷擺了一道,偵察隊的人不禁都有些沮喪。
陸衍走過來,對餘九九說:“沒有關係,下次如果再有什麼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船上的東西怎麼處理?”餘九九問他。
陸衍思索片刻:“我會通知有關部門徹查的,不過……龍培楷既然敢這麼明目張膽,肯定也不怕查。”
他嘆了口氣。
“沒事,至少這一次我們阻止了他的計劃,雖然沒有抓到人,但是也算是有所成就。”餘九九安慰道。
“那他這邊,”陸衍看向白慕言,壓低聲音:“他是龍家的人,告密的會不會是他?”
餘九九十分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會是他!”
不知爲何,她就是相信白慕言,如果是他告訴龍培楷,他也不會出現在這裏。
就在這時,碼頭上又駛來了一輛車在衆人的面前停下。
車門打開,龍培楷和龍笙兩人從車上走下來。
龍培楷臉上掛着和善的笑容,龍笙則一臉得意地看着他們,彷彿一隻鬥勝的母雞似的。
兩人朝着他們走過來,龍笙目光在餘九九身上頓了頓,眼裏閃過一抹陰沉。
“陸隊長,是又出了什麼事嗎?怎麼你們都在東運碼頭上。”龍培楷面不改色地問道。
明知故問。
陸衍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沒什麼,龍先生怎麼過來了?”
“是我這侄女告訴我,她的未婚夫來了這邊,所以我陪他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嗯?慕言,你在這裏幹什麼?”龍培楷話鋒一轉,眼神沉沉地看向白慕言。
他渾身溼透,黑髮貼在額頭上,整個人看起來多了一絲清冷的意味。
龍笙走過去驚聲道:“慕言,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的衣服呢?”
白慕言沒理他,看向龍培楷,“救人。”
“救誰?這個女人嗎?看不出來你還有這份心思。”龍培楷臉色不善:“只是,你是不是忘了,笙兒纔是你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