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九九和白慕言驚訝地擡眼看去，眼神閃了閃。
七龍組織的五個人正站在一旁，面無表情地盯着這些倭寇。
以楊一爲首，其他人都做出十分不好惹的動作。
餘九九：“……”
自己都要痛死了，他們居然還有空擺pose？
“你們是誰？”
“呵，又是一羣來送死的！”
“送死？”小五摩拳擦掌，眼裏浮現出興奮，“那我們就來比比，到底是誰送死？”
小五是七個人當中戰鬥力排名第五的，再加上他的特長有些……雞肋，所以餘九九很少給他派任務，可把他憋壞了。
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可以肆無忌憚打架的機會，他已經興奮起來了！
楊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別講大話，小心待會兒打臉。”
“呵呵，要不我們來比一比，看誰打倒的敵人更多？”小五鄙視地看了一眼楊一。
楊一勾了勾脣，“好啊！”話音剛落，他便像是一隻離弦的箭，“嗖”地一下就竄了出去。
“喂！我還沒喊開始！”小五氣的跳腳，也緊跟而上。
許三脫掉外套，甩在一邊，丟下一句“速戰速決”便也衝了上去。
四個人都上了，小七趕緊走到一邊扶起餘九九，緊張地問道：“老……”
喊了一半，想起餘九九還在隱藏身份，硬生生把那句“老大”吞了下去，改口道：“九兒姐，你沒事吧？”
她說着，悄無聲息地給餘九九塞了一包銀針。
餘九九將銀針藏在袖口的袋子裏，搖了搖頭，說：“我沒事，先去看看白慕言。”
小七聞言，撇了撇嘴。
她起身朝着白慕言走過去。
走到一半，卻不期然對上一雙清潤的眼睛。
“……”
相顧無言。
小七下意識地想跑，但是雙腳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
“哈嘍，好巧啊，你也來邊境看日出啊？”小七訕訕地笑了笑，摸了摸鼻子，眼神心虛地左右亂看。
沈遇站起來，朝着她逼近。
他走一步，小七便退一步，直到退無可退，被他逮住。
“你怎麼來這裏了？”沈遇問她，順帶擡眼掃了一眼前面正打的火熱的其他五個人，眯了眯眼，“還跟……他們一起。”
“不是，你聽我解釋。”小七趕緊擺手道。
“嗯，你倒是解釋。”沈遇臉色仍是一如既往的溫和，但是，小七總覺得後背泛起一股涼意是怎麼回事。
小七沉默了。
鐵證如山，擺在眼前，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
況且這件事，他早晚都是要知道的。
“你們兩個別在那裏敘舊了，趕緊過來幫個忙。”餘九九在一旁不滿的說道。
沈遇和小七兩人趕緊走過去。
他們把白慕言扶起來，餘九九用銀針給白慕言施了幾針，說：“好在沒有出什麼大事，否則我非要殺了他們不可。”
半個多小時以後，楊一他們五個人喘着氣從前方回到了小七的身邊。
“那羣孫子真弱，這不解決的輕輕鬆鬆的？”
“我殺了十二個，你呢，小五？”
“……十個。”
“哈哈哈哈哈我贏了，記得回去請我喝酒啊！”
他們有說有笑的走過來，彷彿這裏不是殘酷的戰場，而是什麼遊戲廳似的。
可是明明在一個小時之前，餘九九還差點命喪於此。
“對了，這玩意兒是啥，我從他們那裏搶來的，那傢伙臨死的時候死死的攥着不放呢。”楊一將女神之淚拋上天空，又接住，眯着眼觀察道：“還挺好看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給我看看。”小五興致勃勃地湊了上去。
餘九九給白慕言施完針，轉頭看見楊一和小五兩人在把玩女神之淚，她走過去，壓低聲音：“把這個給我。”
“老大！”兩個人原本嬉笑的臉色頓時嚴肅下來。
“老大，你沒事吧？”楊一蹙眉。
他這是第一次看見餘九九這麼狼狽，渾身都是傷，哪怕這樣，她仍是沒有倒下，擋在了白慕言的面前。
“咳咳咳，我沒事，”餘九九搖了搖頭，說：“你們來的很及時。”
“他們是誰？”就在這時，白慕言走過來，眼神在餘九九和楊一他們身上掃視了幾眼，眼神沉沉。
餘九九知道瞞不下去了，白慕言早晚會知道七龍組織的存在。
她嘆了口氣，說：“關於他們，我之後會給你解釋。”
白慕言聞言點點頭。
只要他們不會傷害她就行了。
“這些屍體怎麼處理？”楊一問餘九九。
死了這麼多人，哪怕是在邊境地帶，肯定也會引起上面的注意的。
餘九九看向白慕言，她知道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我會跟上級反映的，這裏很快就有人來清理，而且還會派軍隊過來，保護這些老人婦女小孩的安全。”白慕言淡淡地說道。
“那我們準備回去了吧，走了一天，累死了。”七龍組織的其他人說道。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件事要處理。”餘九九看着天便逐漸升起的太陽，緩緩地嘆了口氣。
白慕言眉頭微微蹙了蹙，沉吟片刻，說：“我跟你一起去。”
餘九九看着他，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
他們重新回到了寨子裏。
看着眼前一地的屍體，滿地的鮮血……餘九九忍不住捂住嘴，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餘九九喃喃道。
白慕言嘆了口氣，只是靜靜地摟着她。
半晌，他輕聲道：“我會讓人把他們全部都埋了。”
餘九九哭了一會兒，擦乾了眼淚，跟白慕言一起擡着克萊因的屍體，把他埋在了小山坡上。
她給他做了一個簡陋的墳包，也算是……讓他死後有個安身的地方。
他爲了保護他的寨子而死，葬在這裏，再好不過。
看着那寫了“克萊因之墓”的木板，餘九九嘆了口氣。
她說：“女神之淚……我就拿走了，把你埋在這裏，以後會有很多螢火蟲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