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副樣子自然被白慕言收入眼中,便能看出她的心虛。
他加重了語氣,又問了一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早就覺得她這段時間有些不對勁了。
這幾天她不光老是動不動人就不見了,而且身邊總是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除此之外,她總是會在不太合適的時候,告訴他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就譬如蠱蟲的事,還有她的影子,那麼這一次,她身上受的這些傷,也跟這些接踵而來的怪事有關係嗎?
餘九九嘆了口氣,知道今天要是不告訴白慕言,恐怕這件事難以翻篇了。
於是她只能將自己也中了蠱蟲,然後被金先生威脅着,替他賣命的事,告訴了白慕言。
白慕言聞言,臉色果然更加陰沉,起身就要往外走,餘九九見狀趕緊拉住他,說,“你要幹嘛去?”
“我去幫你解決這件事。”白慕言冷着臉說。
餘九九趕緊搖了搖頭,說:“中蠱雖然痛苦,但是我總覺得這一切都像是有一個更大的陰謀,我想用這種方法,看看幕後主使者到底想幹什麼。”
“可是……”白慕言蹙眉,眼中閃過一抹心疼,看着她的眼神裏充滿了不贊同。
如果是要用痛苦的方式來解決,那他寧願這個人是他。
“沒關係,”餘九九握住他的手,說:“我已經找到了解決的辦法了,不要忘了我是誰啊。”
她說着,衝他眨了眨眼。
白慕言心下閃過一抹了然。
他差點忘了,她可是神醫聖手,這世界上就沒有她治不好的病,只要她想,哪怕是蠱蟲的毒,應該也能解決吧。
見她如此堅持,白慕言只能作罷。
“再說了,我組織的成員們也不能縱容我那樣去冒險,他們一定會幫我的,你就放心好了。”餘九九又強調了一句。
白慕言聽完她的話,呵呵一笑,語氣有些酸酸的,說:“你的意思是,我不能幫你?”
“當然你是最厲害的,肯定能啊,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我還能應付的過來。”餘九九討好的笑着說道。
白慕言看着她這一副撒嬌的樣子,又想到她身上的傷口,眼神越發的深邃。
半晌,他摸了摸她的頭髮,說:“睡覺吧。”
*
“你好大的膽子!”龍家客廳裏,龍培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天響的聲音,嚇得周圍坐着的人身子都抖了抖。
餘九九站在他們面前,跟三審的犯人似的,接收着他們不懷好意的目光。
然而她雙手插兜,面無表情,姿態頗爲懶散,站在那裏跟龍培楷對視着,一點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
“二哥,消消氣啊,”吊稍眼的女人在一旁添油加醋,“好心”的勸慰着龍培楷,說:“要我說啊,這丫頭就是之前在外面野慣了,不知道咱們大家族的規矩。”
果真,龍培楷一聽,臉色更加難看,看着餘九九,質問道:“你是怎麼跑出去的?我明明設立了那麼多監控?!”
“你還覺得挺驕傲的是不是?”龍培楷看着她這個態度,氣就不打一處來,他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明顯是被氣着了。
“二哥,要我說,還是儘快給他們訂婚,這有了另一半的女人,多多少少會學會收斂一些。”吊稍眼的女人又開口說道。
“可以,”龍培楷點點頭,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就在這時,外面跌跌撞撞地跑進來一個男青年,他染着五顏六色的頭髮,穿着時下流行的破爛服裝,那張臉卻是陌生的面孔。
“你是誰?來龍家做什麼?”龍培楷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青年氣喘吁吁,還沒有等冷靜下來,就說:“龍世林他、他出事了,叫我來找你們,你們快去吧……”
龍世林就是之前找餘九九一直要錢的那個表哥,是吊稍眼女人的親生兒子。
一聽到這話,吊稍眼女人瞬間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神情緊張地問道:“我兒子出什麼事了?!”
“你們先跟我來吧!”青年說道。
於是吊稍眼女人便起身跟着青年往外走。
餘九九見狀,原本擡腳也想跟着去的,卻被龍培楷一把攔住,說:“給我滾回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你哪裏也不準去。”
餘九九撇了撇嘴,回到房間,關上門,拿了件衣服去洗澡了。
吊稍眼的女人跟着青年來到一個酒吧裏,聽着周圍震耳欲聾的聲音,女人的眉頭擰的死死的。
最終,他們在一個角落裏,發現了瑟瑟發抖的龍世林。
“兒子,兒子,你怎麼了?”吊稍眼女人走上去,一把扶起龍世林,緊張地問道。
龍世林聽見母親的聲音,趕緊連滾帶爬的抱住她,慌亂的說道:“媽媽,你救救我,你要是不救我,他們就要砍斷我的手和腳!”
“到底發生什麼了?!”吊稍眼女人瞪大眼,一聽說要砍斷手腳,那還得了,她就只有這一個兒子,還期盼着他以後能夠繼承龍家的家產呢。
“還能怎麼?你兒子欠了我們的錢,還不上唄。”驀地,旁邊傳來一道兇狠的聲音。
吊稍眼女人回頭一看,只見一個滿身橫肉,身上紋着花臂的男人,一臉凶神惡煞的走了過來。
見到他,龍世林下意識地瑟縮一下,弱弱的叫了一聲:“王哥。”
“欠錢?什麼意思,我兒子怎麼會欠你們錢,他欠了多少?”吊稍眼女人把龍世林護在身後,問道。
王哥冷笑一聲,臉上的肉跟着抖了抖,說:“這小子來跟我們賭錢,一開始拿了五十萬來賭,贏了一百多萬,後面全輸光了,之後又拿了一百萬,沒過多久又輸了,現在欠了我們一共——”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吊稍眼女人問:“五百萬?”
“不,”王哥笑了笑,弧度殘忍:“是五個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