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現在,她盯着姓路的眼睛,心裏無比確定,至少在某一刻,面前這個人的的確確是對她產生了殺意。
但也僅僅只是一瞬間。
餘九九被兩個人死死的按在地上,她倒也沒想着掙扎,眼下的情況,就算她能掙脫,她也未必能跑掉,這個姓路的她至少目前還對付不了。
她冷漠的跟姓路的對視,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想龍小姐比我清楚,我這麼做的意思。”姓路的走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還是說你以爲,你是金先生的人,我就不敢動你了?”
餘九九擰着眉頭,目光在金先生的身上掠過,然而以往總是皮笑肉不笑的金先生,此刻卻異常的嚴肅,見她看向自己,他居然有些心虛地移開了眼睛。
“小桑我養了十五年,卻被你放走,這樣的罪名沒有人承擔的起,按照我以前的脾性,你這條小命如今已經不保了,”姓路的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明明是溫潤的嗓音,但是聽着卻叫人無比滲人。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餘九九緊緊攥着的雙手上,繼續說:“但是礙於金先生同我的交情,再加上角鬥賽馬上就要開始,你還有利用價值,所以我決定……”
餘九九擡眼,雙眸一眨不眨死死地盯着他。
“決定廢掉你的一隻手,當做教訓。”姓路的眼神在她的左右手上掃來掃去,彷彿是在思索沉吟:“廢掉哪一隻手呢……”
廢掉一隻手,和砍掉一隻手的概念不同。
他說的廢掉,就是將她的手筋挑出來,雖然手還在看着與正常人一般無二,但是手卻再也沒有力氣。
餘九九的眉頭擰的更深。
她不能被廢掉手,她是神醫,是黑客,不管做什麼,她的手都至關重要。
餘九九再一次看向金先生,咬牙切齒道:“若是廢掉一隻手,我可不保證角鬥賽我還能奪冠!”
金先生欲言又止,屁股幾乎從椅子上擡起來。
姓路的冷笑了一聲,拍了拍她的臉蛋,說:“放心,我已經對這一次角鬥賽的各方勢力做過評估,就算廢掉你的雙手,你也能奪冠,只是難度高一點而已。”
廢掉她的手,雖然能奪冠,可是她以後可以說是完全被毀了。
餘九九眼看着金先生眼中的欲言又止慢慢熄滅,她知道自己此刻依靠不了任何人,思及此,她猛的起身,掙脫了其中一個按着她的人,將人一腳踹翻在地上。
一切發生在瞬息之間,對方根本來不及反應,餘九九抓住時機,拉開門便要往外跑。
然而就在她的手剛碰上門把手的一瞬間,她的心臟突然劇烈的顫動了一下,緊接着,她的五臟六腑彷彿是被人攥着一樣的開始抽痛起來。
這樣猝不及防的疼痛,讓餘九九臉色瞬間慘白!
她渾身脫力,痛的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咚”地一聲倒在地上,蜷縮着身體,滿臉不解的看着姓路的。
姓路的明顯早已料到了眼前的情況,他十分淡定地走到她的面前,睨着她,說:“我既然能請你來,自然有辦法將你留下。”
餘九九咬着牙,剛纔體內的疼痛感逐漸消失,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還是讓她心有餘悸。
她勉強能說話了,喘着氣滿頭大汗的問:“爲什麼?”
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呵,不如我帶你認識一個人怎麼樣。”姓路的雲淡風輕的說。
認識一個人?
餘九九滿心疑惑,姓路的在她的目光下拍了拍手,這時,一個人推開門走了進來。
不高的個子,平平無奇的無關,一頭黑直的短髮,這個人……
餘九九的瞳孔驟然一縮,咬了咬牙,突然明白了一切。
原來是這樣。
進來的女人,居然是周欣!
她就說,江沫沫的手裏怎麼會有蠱蟲,原來都是周欣攛掇的,蠱蟲也是她給的。
“六號,你解釋給龍小姐聽吧。”姓路的揚了揚下巴,對周欣說道。
周欣點點頭,一雙鳳眼當中閃過一抹得意,她對餘九九說:“我不過是花了三個月的時間,就成功的混入了唸白珠寶公司,並且認識了江沫沫,將蠱蟲種在了白慕言的身上。”
餘九九喘了口氣:“那我……”
“你是想問,你身上的是什麼,我又是什麼時候種下的嗎?”周欣瞥了她一眼,笑吟吟地問。
餘九九抿着脣看着她。
周欣呵呵一笑:“這個不是還得拜你自己所賜嗎?”
“什麼意思?”
“我給白慕言種下的是情蠱,以往的情蠱只是控制子蠱一方,但是經過我的改良,白慕言體內的情蠱,又不太一樣了。”
周欣在餘九九疑惑地目光中,娓娓道來:“但凡只要跟子蠱的一方發生關係,那麼你的體內也會被種下情蠱,可這種情蠱是可以隨意操縱的。”
周欣說着,緩緩地攤開手,她的手裏此刻正捏着一隻蠱蟲,約莫指甲蓋的大小,正在十分精神的蠕動着。
“你看,這就是你的母蠱,一旦我就這麼輕輕地捏一捏它……”周欣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上手捏了捏。
“啊——”餘九九突然感覺一陣鑽心的疼痛,她忍不住痛呼出聲,身子微微蜷縮。
“你看,你就會這麼痛苦。”周欣笑吟吟地說着。
餘九九滿頭大汗,眼神冷冽的盯着她,彷彿要將她千刀萬剮。
“好了,可以動手了哦,陸先生。”周欣說完,畢恭畢敬的退到了姓路的身後。
姓路的笑了笑,拍了拍手,兩個男人便從一邊走出來,一人鉗制住餘九九,另外一人,則動作熟練的掏出了一整套刀具。
“噼裏啪啦”的刀具碰撞聲,在這寂靜的室內,顯得尤爲的突兀。
餘九九冷漠的看着,卻沒有做任何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