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在這裏就是一顆閃閃發光的大燈泡。
餘九九現在也要尷尬死了，只不過在小七面前她也不願意表現的太失態：“等我好了讓他請你喫飯。”
這個‘他’當然指的就是白慕言了。
“那我等着了。”小七含糊的迴應了一句，腳下抹油跑了。
等所有人徹底離開後，小小的診療室內再次恢復了安靜。
“九兒，我......”
白慕言知道這次是自己理虧，如果不是他非要和餘九九躺在一張牀上的話，那肯定不會這麼尷尬了。
對待餘九九的時候，他一向秉持的都是猶豫不決先道歉的原則。
結果這次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餘九九的笑聲給打斷了：“慕言，你的耳朵好紅呀。”
她還以爲這個男人壓根就不會害羞呢，沒想到現在假裝正經的模樣這麼好玩。
“你趕緊好起來吧，到時候我們出去玩。”白慕言喃喃的說了這麼一句。
一個計劃已經在他的心中有了大概的雛形。
‘三月盡’的毒性終究是影響到了餘九九的健康，哪怕她現在已經徹底解毒，可折騰了這麼長時間之後，還是感覺格外的乏力。
她強打起精神，想要和白慕言多待一會兒，可眼角生理性的淚卻是哄不了人的。
“九兒，你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白慕言將被角給餘九九折到下巴，避免讓人感覺不舒服。
餘九九突然想要撒嬌了，她伸出胳膊，想要抓住白慕言的手腕。
一般這時候，白慕言都會順勢躺在她的身邊。
哪怕兩個人什麼都不幹，心中都格外滿足。
可這次卻大大出乎餘九九的預料。
她的手還沒有抓住男人的手腕，對方好像渾身一震立刻就後退了一步。
那個動作格外明顯，讓她想要忽略都不行。
“慕言，你這是怎麼了？”餘九九撐着身子，想要坐起來。
白慕言也知道他反應有點兒大了，急忙將人按住：“沒事，我就是突然想到從崑崙山帶回來的草藥還沒有給師傅。”
“那東西多放一會兒也不會壞，你不用緊張。”餘九九沒有多想。
她以爲白慕言是怕鶴神醫，所以纔會如此緊張。
“我還是想去處理一下吧，聽師傅說......那些草藥好像得趕緊處理，不然會失去藥性。”白慕言說到一半的時候，語氣頓了一下。
餘九九聽着好像並沒有什麼問題，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這是在想借口。
白慕言都已經將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餘九九還有什麼辦法？
再加上她是真的累了，也就沒有堅持。
“我明天就要出去玩。”餘九九鑽進被窩裏，小聲說了一句。
從白慕言的角度看，她此時只露出了兩隻大眼睛和毛絨絨的頭頂，看上去充滿了幼態可愛極了。
男人掩飾性的清理了一下喉嚨：“只要你明天不難受，我一定帶你去。”
說完，白慕言就像是有洪水猛獸在後面追着他似的，急匆匆離開了。
白慕言將門關上的瞬間，感覺心臟‘碰碰’直跳。
他並不是排斥餘九九的觸碰，只是無可奈何罷了。
餘九九也是醫生，而且是會把脈的醫生。
白慕言不知道他體內的蛇毒到底能不能從脈象中看出，可現在餘九九身子如此孱弱，他要避免一切不可控的因素。
......
“我就知道你要過來。”鶴神醫坐在書房內，頭都不擡的說道。
他從聽到門口的腳步聲起，就知道肯定是白慕言來了。
“師傅，我的身體還能堅持多久？”白慕言嚥下心中的苦澀，感覺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心酸。
明明他剛剛把餘九九給救回來，現在兩人又要面臨生死相隔。
“這個蛇毒和‘三月盡’有相似之處，也是三個月。”三月盡中有很大一部分的毒素，都是從這種毒蛇中提取的。
這也是爲什麼龍玉可以解毒的原因。
聽到這個時間，白慕言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三個月麼，還好。”
有這麼長時間，他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那些手下可以找到解藥呢？
“如果超過一個月的話，龍玉就沒有效果了。”鶴神醫接着，又說出了一個讓他絕望的消息。
白慕言愣了一下：“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
鶴神醫看了他一眼，無力的搖了搖頭。
他何曾不想將白慕言的病治好？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沒有藥引根本無法解毒。
“我儘量找人幫你去找，你......”鶴神醫頓了一下，卻還是說出了無奈的話。
“你也要想好了，要不要和九兒說這件事。”因爲白慕言是爲了救餘九九才中毒的，所以如果真的救不好，那今後餘九九都會生活在愧疚當中。
可是如果不說的話，白慕言這些罪就白受了。
“師傅，我不想讓九兒知道，麻煩您也不要告訴她。”白慕言說着，緩緩吸了一口氣，將剛纔想到的計劃說了出來......
“好小子，九兒眼光不錯。”鶴神醫沉默的聽着白慕言的計劃，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從小就沉迷醫術，因此也就沒有過交心的伴侶。
情愛對他來說是如此陌生的感情，可是今天從白慕言這裏，他好像知道了什麼叫‘愛情’。
不是要和你相守一生，而是即使我不能活了也不想讓你傷心。
“你放心，我會盡量瞞着九兒的。只是，她如果知道了，說不定會更難受。”這也是鶴神醫最擔心的問題。
“所以我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知道，師傅，您就當實現我最後一個願望吧。”白慕言往前走了一步。
“稍後我的律師會把相關的文件給了九兒，足夠保她後半生衣食無憂了。”
“先別說這麼喪氣的話，這不是纔剛第一天麼？”鶴神醫突然想要安慰一下白慕言。
“先做好準備。”白慕言笑容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