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諜戰1937向懿軒容靜怡 >第5章 生死突圍
    向懿軒一邊向前爬行一邊思考身底下這塊土地:這裏是冀中地面屬於冀州省,而當時冀州省的省會在定州。

    冀中距離定州的距離不到100公里,中間還夾着一個高石店。

    燕京和冀州失守後,小日本試圖佔領冀中、高石店、定州,華夏軍隊和小日本進行生死搏殺;小鬼沒有佔到多少便宜,。

    但國軍的裝備實在太差,堅守每一塊土地都要成千上萬將士用鮮血來換……

    向懿軒邊想邊向前爬行,休息一會後積攢了一些力氣,竟然站立起來了。

    謝天謝地謝祖宗!向懿軒站起身子後蹣跚着向前走去,越過小河,翻過山崗,走進鬱鬱蔥蔥的青紗帳。

    走進青紗帳,小鬼子就是想追趕也看不見了;向懿軒在青紗帳裏面行進,撿到一根棍子拄在手中增添了不少力量。

    他走進青紗帳的深處,看見一棵水分飽滿的高粱稈;禁不住折斷後吸咂裏面的水分。

    高粱稈的水分給向懿軒渾身增加了充分的熱量;向懿軒繼續趕路,穿過高粱地;看見一道青草茵茵的塄坎。

    向懿軒知道塄坎那邊就是大路,便就加快了步子。

    向懿軒終於走到塄坎上,坐在青草叢中歇了歇;不禁爲自己的堅強和耐久暗暗稱奇。

    小鬼子在他身上製造了七處傷口,腸子也流出來了;他不但沒有死而且還爬行、行走了這麼長的路,這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這樣的奇蹟只能用特種兵強健的體能來解釋,加之向懿軒從小習練武功身上的脈絡被打通;更兼他有劁豬騸羊時跟豬羊“格鬥”的經驗,只要七處刀傷不在致命地方他還不至於匆匆死去。

    尤爲重要的是他是一位紅黨地下黨的負責人,崇高的信仰是戰勝死亡的法寶。

    現在教導營就剩他一人了,只要活下來才能去找自己的同志。

    一想到尋找地下黨的同志,向懿軒便想起自己鴟鴞玉佩;鴟鴞玉佩是和組織聯繫的信物,但有四句詩得對上。

    山重水複疑無路

    牧童遙指杏花村

    借問酒家何處有

    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是陸游和杜牧的詩句交叉應用,吟誦時要將鴟鴞項墜亮出來,手中拿一份《中央日報》吟誦: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對方應答:牧童遙指杏花村。那就接上暗號。

    如果向懿軒吟誦出:山重水複疑無路。對方應答:柳暗花明又一村。那就說明對方不是自己人甚至是敵人……

    向懿軒在塄坎上小憩一陣,這纔看清楚塄坎下面被青草遮掩着的是一渠清凌凌的溪水。

    溪水順着草塄的邊緣向前流淌,兩邊瘋長的青草想將它遮蓋住;可那卻是徒勞的。

    看見溪水,向懿軒興奮得差點喊出聲來,有了水他的生命將得到短時間的延續。

    向懿軒俯下身子用嘴吸咂緩緩流淌的溪水,吸吮幾口;身子頓時感覺輕鬆起來。

    向懿軒美美喝了一肚子水,實在睏乏得不行便就躺在草塄上熟睡過去。

    然而向懿軒忽視了一個嚴峻的問題:人睡覺的時候免疫系統功能會下降,受了重傷的人抵抗力本來就差,一旦睡着恐怕就不會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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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福特牌小轎車由遠及近行駛了過來。

    司機是個十七八歲的後生名叫孫土根,長得虎頭虎腦留着一個板寸頭。

    後座上的女生二十七八歲年紀,一身清麗的學生裝:上身淺藍色小褂斜襟偏衽,下身黑色筒裙陪着長筒白襪;圓口輕便鞋。白皙細嫩的臉龐,漆黑的雙瞳,戴一幅博士倫眼鏡,通式髮辮,秀美溫文,笑起來兩個腮幫顯現出兩個可愛的酒窩甜美迷人。

    她叫叫容靜怡,是民族企業家容天孝的千金;現在的身份是國民政府棉花種植專家。

    容天孝富能敵國,是全國第一個開辦紡紗廠的民族企業家;爲了能使蓬勃發展的紡紗廠用上國內種植的棉花,而不至於被洋鬼子薅羊毛;容天孝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容靜怡十幾歲就去英倫半島學習棉花種植技術。

    容靜怡在英國攻讀完生物博士,深入英倫半島棉田作業、實習了一年時間回到國內;選擇華燕京原拒馬河流域的孫家莊作爲高產棉花實驗基地。

    容靜怡的棉花實驗基地很快獲得成功,畝產皮棉達到1000斤;被國民政府授予棉花專家稱號。

    日本國農林水產相田中義教聞訊,率領一支龐大的考察團趕來孫家莊實地考察。

    田中義教同樣授予容靜怡“日本國棉花專家”稱號。

    容靜怡的月薪是500元法幣也就是500塊大洋,還有1000元的科研經費;兩項收入加在一起每月1500塊大洋。

    那時候法幣還沒有貶值,和大洋的比率是1:1;容靜怡的收入相當高了。

    容靜怡是鉅富人家的千金,收入多少對她來講是無所謂的事;她把大部分收入投入科研,剩下的錢除過家庭的開支;全都救濟了貧困百姓。

    容靜怡在棉花實驗基地孫家莊有座雅居別墅,僱請了聽差、僕人、廚子、司機。

    司機孫土根的娘吳媽是容靜怡的體己傭人,容靜怡把吳媽視爲自己的親人。

    容靜怡花錢讓孫土根學習駕駛技術,出師後成爲她的專職司機和警衛。

    出身豪門的容靜怡在華燕京原的泥土地裏風裏來雨裏去,和農夫一起種植棉花;也算一個傳奇。

    福特牌小轎車緩緩向前行駛,孫土根一邊開車一邊對坐在後座上的容靜怡說話:“靜怡姐,我們這次上省城定州找政府官員彙報棉田擴大事宜;哪會想到他們早就逃走啦!”

    孫土根重重嚥了咽喉嚨道:“日本人佔領了燕京、冀州,冀中、高石店也被他們攻下,下一步定州也是難保;我們怎麼辦?”

    “繼續種棉花啊!”容靜怡手中拿着一個記錄本邊看邊說:“日本人佔領了城市還沒有佔領鄉村,我們把明年的種植計劃已經羅列出來了;本想找省政府官員敲定土地的擴展問題可他們都跑了,日本人還沒有攻佔定州官員便跑得比兔子還快,真是不可理喻!”

    “現在的官員有幾個……”孫土根本想說“現在的官員沒有幾個好的”,但話到嘴邊咽回去了;因爲容靜怡也算政府官員,她這麼年輕就是教授;孫土根和孃的生活一直靠容靜怡接濟,孫土根不能傷害容姐姐。

    容靜怡見孫土根說了半句話後面的半句沒有講出來,會心地笑了笑,繼續翻看記錄本。

    記錄本記載着棉籽試驗和生長期間的施肥、間苗、防蟲、打花等程序,做好這些記錄是保證成綿豐收不可缺少的環節。

    容靜怡把記錄本上的記錄仔細看了一遍,裝進隨身攜帶的寬口挎包裏面問孫土根:“土根,距離孫家莊還有多少路程……”

    孫土根轉動着方向盤,儘量讓車軲轆壓在平坦一些的路面上避免車身顛簸;道:“靜怡姐,我們走的這條路是捷徑;距離孫家莊還有30多裏!”

    容靜怡“哦”了一聲跳轉話題道:“聽說冀中拒馬河一線的國軍打得十分艱苦,陣亡了不少兵士!”

    孫土根接上容靜怡的話:“靜怡姐沒有說錯,土根一個親戚從拒馬河那邊回來說:日軍十四師團向冀中全線進攻,國軍萬大頭部崩潰逃躥;38軍教導團600兄弟堅守拒馬河三天三夜全部陣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