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剛纔你們打來電話的地方啊！”劉字音不加掩飾地說：“這幾年我每一次來燕京住的地方都是東四12條888號！”
“東四12條888號是省委機關辦公的地方？”向懿軒問了一聲。
“我也不清楚！”劉字音款款說道：“那裏是個大場院裏面有好幾間房，我和石頭、瑩瑩母子三住一套房；裏面有廚房、衛生間。還有一個客廳裝有電話機，博弈讓我這幾天守着電話機；說有電話就喊他，他不在就打89459這個電話！”
“這麼說博弈不在東四12條888院落裏面住？”向懿軒又問了一聲。
“博弈晚上不在那裏住，白天有時候來有時候不來！”劉字音一板一眼地說：“王大章跟着博弈，他是博弈的警衛也是司機！”
容靜怡一怔，看向劉字音道：“大姐你說博弈是有專車？”
“有啊！博弈是有專車的，好像是福特牌的！博弈是大官沒有專車怎麼成？”劉字音不宜隱瞞地說着：“博弈每天來東四12條都坐專車，王大章不在的情況下他自己開車！”
容靜怡瞠目結舌，她知道自己那臺福特牌小轎車是她爸爸花了1萬兩千塊大洋纔買來的；博弈的車要是福特牌也得1萬兩千塊大洋。
這個博弈，省委的1號人物還真能裝？不，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容靜怡心中嘰咕着，又想起博弈曾經給她講過的話；她還給向懿軒複述過：盧溝橋事變後日本人佔領了燕京，王宗敏、齊燮元率領一大批舊軍閥的軍隊投降了日本，在日軍的策劃下華北臨時政府成立；組建了皇協軍！
皇協軍的總司令是齊燮元，這個狗賊心毒手辣；專門對付紅黨，日軍更是對紅黨耿耿於懷；還有藍黨的軍統和中統也時不時和紅黨搞摩擦，紅黨四面受敵形勢十分不利；原來的省委機關只好轉移，1號首長博弈爲了節省黨的經費只能遊離在民間指揮地下黨的工作。
博弈有專車，那麼他在容靜怡面前賣窮的這段話完全是欺騙想從她手中搞些錢來。
容靜怡氣得夠嗆，凝視着向懿軒不知如何是好。
向懿軒給她打個眼神，轉向劉字音道：“郎中同志臨終前託付向某照管石頭和瑩瑩，劉大姐您帶我和靜怡去看看兩個孩子如何？”
“好啊！”劉字音不加阻攔地說着，不過東四12條距離這個酒店要好長一條路程啊！”
“這個不要緊，我們可以坐車！”向懿軒忙不迭地說：“剛纔劉大姐和博弈、王大章趕來酒店時是不是坐的車？”
“是坐的車！”劉字音直言不諱道：“博弈同志的車，王大章開的！”
向懿軒心中又是一個激靈，他和容靜怡此前在電話亭給博弈打過電話，博弈說他派人來接靜怡和他。
向懿軒當時直言不諱地給靜怡說，讓博弈放大氣一些，坐出租小汽車上玫瑰酒店808號房間來；他們在那裏等他，這樣纔不會引起敵人的懷疑！
容靜怡將向懿軒的話反饋給博弈，博弈在那頭沉吟半天說了聲“好”！
容靜怡掛了電話，看向向懿軒道：“懿軒你的話還真把博弈同志將了一軍，我早就知道省委的經費十分困難；靠延安那邊撥付是沒有指望的，全得省委自己想辦法！”
容靜怡說着感同身受道：“不是靜怡在懿軒哥哥面前賣牌子，事實真是靜怡這一年來一直用自己薪水和科研經費支撐省委的各項活動……
現在看來博弈果然是裝窮，在容靜怡面前一套背後一套。
向懿軒不再吭聲，他和容靜怡、劉字音三人走出玫瑰酒店；在門口攔了三輛黃包車向東四12條888大院趕去。
走到半路經過一個百貨商場，向懿軒問劉字音石頭和瑩瑩過冬的衣服有沒有。
向懿軒知道石頭和瑩瑩過冬的衣服還沒有，便讓容靜怡給兩個孩子每人買一套過冬的棉衣。
劉字音說：“向兄弟這怎麼成！石頭和瑩瑩的衣服……”
向懿軒打斷劉字音的話道：“你在這裏博弈同志給沒給錢？”
劉字音咬咬嘴脣說：“我們母子在東四12條888號大院居住不交錢已經阿彌陀佛，再讓博弈要錢就有些不的道！”
向懿軒一怔，又道：“劉大姐在888號大院是否還見過其他人？”
劉字音想了想說：“好像沒有？只有博弈和王大章兩人來一來！”
向懿軒心中似乎一下子明白，東四12條888號就是華北省委的辦公地點，那部電話就是實例；所謂的省委就博弈、王大章2人，如果加上劉字音也就3人。
向懿軒心中十分寒磣，又道：“劉大姐可知博弈同志晚上住什麼地方？”
劉字音凝視着向懿軒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向懿軒和劉字音說着話，容靜怡拿來一套男孩童裝和一套女孩童裝走過來對劉字音道：“劉大姐您看看這兩套衣服石頭和瑩瑩穿上大小合適不？”
劉字音拿起兩套童裝在自己身上等了等說：“大妹子你挑選的兩套服裝正合適！”
“那就買了啊！”容靜怡說着拎着衣服去開錢。
向懿軒又道：“劉大姐，你是想在博弈同志這裏住下去呢還是跟我回冀中去？”
劉字音想了想說：“我家掌櫃既然不在了，我哪裏也不想去；要在燕京找份工作養兩個孩子！”
容靜怡走過來聽見劉字音說的話，緊緊握住她的手道：“大姐你在燕京找活兒還不如去靜怡的靜謐山莊！”
向懿軒嘿嘿笑道：“劉大姐，靜怡是靜謐山莊的老闆，你如果願意；就在她手下找個事幹吧！”
劉字音雙目浸淚，看看容靜怡又看看向懿軒道：“向兄弟和蓉妹妹是民婦的恩人，民婦永遠忘不了你們的恩情！”
向懿軒安慰她道：“薛大哥是黨的人，我和靜怡也都是黨的人；他現在不在了，我們有義務照顧您和石頭、瑩瑩兩個孩子！”
向懿軒在劉字音帶領下來到東四12條888號，看過母子三人住的地方；條件還算不錯，便給她們留下十塊銀元道：“劉大姐您和石頭、瑩瑩先在這裏住上幾天，我們離開燕京時帶你一起回靜謐山莊！”
向懿軒和容靜怡離開東四12條888號大院，容靜怡有點不解地看向向懿軒道：“懿軒我聽你的口氣好像今天不想返回冀中？”
“是的靜怡！”向懿軒直言不諱道：“本來是要按時趕回冀中去，松山和鄭子倫、林晴他們還等候着我們；但現在不能急着返回去，我們得找到蜂鳥讓他給延安那邊打一份電報；試探一下紅都對河北省委的看法！”
“這樣合適嗎？”容靜怡不解地凝視着向懿軒道：“我們是下級越級向上級反應領導的問題是違反紀律的！”
“我們沒有反映啊！是蜂鳥！”向懿軒詭祕地看了容靜怡一眼道：“蜂鳥不隸屬華北省委，向上級提及自己的看法不違反黨的紀律！當然我們還有其他辦法，那就是探明博弈的家在什麼地方，他是跟什麼樣的女人黏糊着！”
“懿軒你說博弈和女人黏糊！”容靜怡驚慌不定地說：“你這麼知道？”
向懿軒笑而不答，他當然不會將自己腦海中天幕上出現的祕密告訴容靜怡。
容靜怡說完上面的話緊緊抓住向懿軒的手道：“懿軒，跟蹤省委領導是違法的？”
“那麼如果省委領導違法甚至是叛徒我們跟蹤違不違法？”向懿軒鄭重其事地說。
容靜怡睜大眼睛癡愣愣盯看着向懿軒不知說什麼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