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晴“嗨”了一聲給兩人賣了飯，哭笑不得地說：“二位姐姐你饒了我好不好，你倆喫罷飯快離開這裏；本人還有事要辦哩！”
有言道：娘娘婆好說話了還想揣奶奶，林晴一個女子看起來性格綿綿的；儘管打着大日本皇軍特使聯絡官的旗號，但畢竟不失華夏女子的溫柔靦腆氣質。
吳翠鳥、豆蔻瓣什麼人？兩人堪稱十里坡賣人肉包子的孫二孃。
只不過孫二孃取人肉用的是刀子，要不是碰上武松那樣的硬茬子；她的人肉包子恐怕會賣到京城。
吳翠鳥、豆蔻瓣不用刀子；用“肉夾饃”不將你身上的錢財捋幹詐盡不會罷休。
譬如說潘二狗子那年夜裏被向懿軒砍去一隻耳朵，想想沒有辦法給鈴木九一交差；便想來個以假亂真。
潘二狗子以假亂真的對象是常熟番，常熟番是漢奸特務小隊長；那一段時間這傢伙一直霸佔着豆蔻瓣小紅鞋不讓別人染指。
當然常熟番的銀元也就源源不斷地鑽了小紅鞋的蛤蟆眼。
潘二狗子明知去找小紅鞋會跟常熟番撞車，可他要得就是這一點。
黎明時辰，小紅鞋正在夢中；潘二狗子腳地生風飄飄然向豆蔻瓣居住的十二拐把子衚衕1號大院踅摸過去。
十二拐八衚衕1號大院在幾條大街的交匯處，吃了腥的男人辦完事迅速離去不留影音。
豆蔻瓣小紅鞋遴選這個地方就是爲了給男人提供方便。
潘二狗子敲響小紅鞋的門，小紅鞋果然在睡夢中說了聲：“你個死鬼，天快亮了纔回來！老孃睡得正香呢敲門打擾，真是一個毛鬼神！”
潘二狗子不知豆蔻瓣在說誰，依舊把門敲得“咚咚咚”響。
豆蔻瓣長長打了一個哈欠從牀上爬起來把門打開來，暗影中辯清是潘二狗子便就撲進他的懷裏緊緊摟住脖子吊棒槌道：“原來是潘哥，可你來的不是時候；常隊長傍黑時來過，說他打一會麻將就回來；弄不好還要回來呢！潘哥和他碰瓷了可怎麼辦！”
潘二狗子在豆蔻瓣身上捏着嘿嘿笑道：“常隊長要是和潘某碰瓷那更是好事，潘某人要的就是跟他碰瓷！”
豆蔻瓣聽出潘二狗子話中有話，便就說了聲：“那裏先給兩塊銀元！”
我的乖乖，兩塊銀元，兩塊銀元潘二狗子能找十個青樓女子；可現在他要和常熟番“碰瓷”，只好咬咬牙掏出兩塊銀元給小紅鞋；小紅鞋拿到錢，吊着棒槌將潘二狗子擁在牀上。
兩人摟摟抱着正要入巷，門被敲響；小紅鞋披頭散髮地去把門打開，進來的果然是常熟番。
常熟番打了半晚上麻將又喝酒，半醉半醒地回到小紅鞋房間，見潘二狗子鳩佔鵲巢給自己戴綠帽；不禁勃然大怒，抓起桌子上殺瓜刀就砍潘二狗子。
潘二狗子來小紅鞋這裏想的就是被人砍傷，沒想到還真遇上真神。
潘二狗子被常熟番砍傷一隻耳朵，巧妙地搪塞了向懿軒砍掉他一隻耳朵的禍端。
潘二狗子那樣的地痞流氓在小紅鞋豆蔻瓣面前沒有錢也難討到便宜。
吳翠鳥嘻嘻哈哈笑和林晴搭訕：“女太君忙着我們難道就不忙？跟你說實話，要不是和你在這裏磨嘰，我們恐怕已經接了好幾波子客；一塊銀元早到手！”
林晴見翠鳥講出這種沒皮沒面的話，心中慌得直跳；不過她也從翠鳥嘴裏知道她們接一個客收二三十個銅板，一塊銀元要接五六個。
林晴給吳翠鳥和豆蔻瓣買了飯喫上衛生間，吳、豆兩人依舊跟着她；而且還是一個在裏一個在外，好像是林晴的警衛員似的。
林晴回到昇天居房間，吳翠鳥、豆蔻瓣也回到昇天居房間；林晴惱得不行，厲聲斷喝一句：“嗨，我說你倆到底想幹嘛！我是在執行公務你們跟出跟進成何體統啊！”
“喲喲喲我的女太君！”豆蔻瓣冷哼一聲道：“你不要拿大肚子扛人好不好，我們姐兒見的世面多了大日本皇軍的司令官也不怕，甭說你一個小女子！”
頓了一下理由充足道：“你問我倆跟你幹嘛是不是，那姐兒就給你擺擺！”
伸長脖子嚥下一口唾沫道：“我們給你搞來一份情報是不是？二子說了，他將那份情報交給你給我倆人每人100塊大洋；二子原就返回去懸掛筆帽錄音機去了，我們得等他；等他就得跟着你是不是？”
林晴氣得臉色烏青，狠狠懟着小紅鞋道：“憑什麼給你倆每人100塊大洋，我這裏又不是開銀行的！”
“那我們就在這裏等候二子！”吳翠鳥接上話：“只要二子回來我們問他要，他一個大男家不能說話像放屁！”
林晴見吳翠鳥和小紅鞋兩個風塵女子不講理忍無可忍，便就報撥通了5565這個電話。
曹向北接了，林晴開口就問他們回來了沒有。
曹向北知道林晴問的是向懿軒、路建一行，定了定神道：“還沒回來，晴子你要在那邊耐點心！”
“我實在耐不下去心了，曹伯伯!”林晴喊了一聲曹伯伯淚水便就奔竄出來。
她將天香閣酒店昇仙居這邊的情況給曹向北向學一番，說有兩個青樓女子腳難纏得很；跟屁蟲一樣把她跟來跟去，她都要暈過了……
正好賣大閘蟹的康大頭康志忠在曹向北跟前，問怎麼回事？
曹向北將向懿軒上燕京時，安排林晴在天香閣昇仙居等候四個送情報的人的事講述一遍；說兩個風塵女子纏住林晴要每人100塊大洋的情報費；死纏硬磨弄得林晴一點脾氣也沒有。
康大腦袋已經知道那天在他跟前買大閘蟹的老總就是國民革命軍上校營長向懿軒，對他的神勇和睿智佩服得五體投地。
現在連個風塵女子竟然糾纏林晴？康大腦袋霍地站立起來道：“掌櫃的，康某人專門收拾那些沒皮沒臉的窯姐的；我去治治他們的臭毛病！”
曹向北“嗨”了一聲道：“志忠你去幫幫林晴也行，但還是給那兩個窯姐把錢給了！”
曹向北說完這話好像記起什麼事情來，提高聲音道：“志忠你記着，林晴現在的角色是大日本首相特使的聯絡官；你要用聯絡官的稱謂稱呼她纔不會露出馬腳來！”
康大腦袋雙手抱拳打躬作揖道：“小人記住了掌櫃！”
曹向北讓駱二駝在櫃上支了200塊銀元，叫康大腦袋帶上交給林晴；到時候給翠鳥和豆蔻瓣兩個窯姐了事，爭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向營長從燕京回來啥事便都不怕！
康大腦袋嘿嘿笑道說：“看來掌櫃你現在完全是依靠向營長了！”
康大腦袋說着，將200塊銀元裝進一隻寬邊口袋裏背在肩膀上說了聲：“小子記下掌櫃子的話了，但給兩個風塵女子錢之前；小子得耍笑耍笑她們，不要讓她們認爲錢就是那麼號訛詐的！”
康大腦袋說完這話，鄭重其事道：“還望掌櫃子給林晴小姐打個電話，就說康大腦袋馬上趕到她那裏！”
曹向北應答了。康大腦袋回到大閘蟹庫房裏背了一隻口袋，口袋裏裝了十幾條活蹦亂跳的青花蛇。
康大腦袋是個睚眥必報，鎦銖必較的怪異之人，他訓練的這些青花蛇專門用來對付市場上那些爭競掐兩的刁鑽女人。
康大腦袋是曹向北水產公司一個小頭頭，負責冀中市場上大閘蟹的買賣。
冀中是有名的油滑之鄉，市場上有一波爭競掐兩的女人買東西不沾你一點便宜，晚上睡覺不踏實。
康大腦袋在爭競掐兩的女人面前沒有少喫虧，後來他根據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訓練了一種青花蛇；青花蛇無毒，但嗅到女人的氣味後便往褲襠裏面鑽。
青花蛇訓練好後，再有在攤位跟前爭競掐兩的女人說康大腦袋你不給老孃讓價；老孃就說你這大閘蟹是黑攤位，非把你的生意攪黃不可。
康大腦袋見到這等鑽錢眼愛佔小便宜，還想損人的女人；便將青花蛇釋放出來。
青花蛇聞到女人身上的氣味一個勁地鑽褲襠，嚇得那些女人花容失色逃之夭夭。
爭競掐兩的女人知道康大腦袋的大閘蟹好，可是總想賺他便宜；見康大腦袋使了邪法也就不敢再和他鏘鏘。
康大腦袋坐穩了冀中華陽路大閘蟹市場第一把交椅，好不樂哉。
吳翠鳥、豆蔻瓣兩個窯姐碰上康大腦袋這個硬茬還不拉一溝子稀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