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懿軒借坡下驢地赧然一笑,道:“兄弟沒有說錯,我們是軍統行動隊的從徐州回來,臺兒莊會戰馬上就要開始;兄弟們順便搞了些情報,撈了一挺重機槍要交給戴局長玩玩!”
向懿軒話語輕鬆,但士官卻發起抖來,誠惶誠恐地不敢再問;弓着腰子做個請過的姿勢,零零和時二駕駛着車輛順利上了渡輪。
渡輪載渡着大卡車和福特小轎車上了岸卻是下關,向懿軒便就百感交集。
兩個月後這裏將發生華夏史上恥辱的一幕,幾十萬國軍爭相渡江;不少人被自己人踩死、踏死、推進江中斃亡……
向懿軒五人在下關溜達,此刻的下關一派祥和景象;儘管上海那邊日本軍隊和國軍打了兩個月,但距離上海600裏的南京市民;似乎覺得危險並沒有到來,他們相信國軍幾十萬部隊在上海會堵住日軍;南京安然無恙。
煙籠寒水月籠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國恨,
隔江猶唱後庭花。
向懿軒想起唐朝詩人杜牧的詩句來了,南京城此刻的情景全被杜牧收入詩境中。
五人在下關的街道上轉了一圈,見生活井然有序;沒有一點戰爭就要來臨的跡象。
華夏人皮了?還是經歷的戰亂太多?已經麻木?
辛亥革命後軍閥經年混戰,從南打到北,從東打到西;老百姓對戰爭的恐懼似乎並不在意,只要不死,該喫喫,該喝喝管他孃的三七二十一。
向懿軒正在思考,容靜怡問了一聲:“懿軒,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打打牙祭?大家趕了這麼長的路肚子早就鬧地震了!”
“不,讓戴笠招待我們!”向懿軒胸有成竹地說,走進一家看起來還上檔次的酒店亮出他的國軍軍官證;說要打個電話。
酒店服務檯將向懿軒是個上校,哪裏剛說個不字?慌忙將他謙讓到電話機前。
向懿軒在軍統北平站停留的時間不長,可他從景兆明那裏搞來幾份日本人繪製的軍用地圖;還讓李二畝拿來一份電話簿。
電話簿上不僅有軍統局戴笠和毛人鳳的電話,還有國內、國外幾十個站點和機構的電話。
通過電話博,向懿軒才知道軍統的勢力大得讓人難以想象。
全國的主要城市都有軍統站點,省一級的站是總站;總站下面有分站。
國外的站有韓國、西貢、新加坡、曼谷、開羅、卡拉奇、菲律賓等。
站以上還有高一級的組織,如東北督導室,西南特區,西北特區等。
戴笠真是一帶梟雄,他爲了蔣家江山可謂鞍馬勞頓;但蔣結實和戴笠的關係卻是若即若離既拉又打;戴笠到死軍銜還是中將,按照他對蔣家王朝的貢獻;給個五星級上將才合適。
向懿軒撥通戴笠的電話,自報姓名向懿軒。
“向懿軒……”戴笠沉吟片刻突然啼叫起來:“啊呀呀向懿軒,老同學;是你?在什麼地方雨農派車來接!”
“還好還好!”戴笠十分客氣地說:“懿軒老弟一定是在南京吧!”
“開什麼玩笑?”向懿軒直言不諱道:“不在南京電話會打通,雨農兄難道還不知道你和委員長現在已經是四面楚歌!”
“懿軒老弟嚴重了!”戴笠揚揚灑灑道:“你在什麼地方雨農馬上過來接您!”
“雨農兄不用客套!向某有車,有重要情報送給你;你說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面!”向懿軒故弄玄虛地說。
戴笠沉默幾秒鐘立即說道:“既然這樣那雨農就在中央飯店給向老弟接風洗塵!”
民國時期,中央飯店可是響徹寰宇的豪華酒店;達官顯要可以上那裏用餐;平民百姓一樣可以進進出出。
中央飯店久負盛名,是首都南京最豪華的酒店。
各種設備應有盡有,除了可供住宿外還設有中西菜社、彈子房、理髮館。
中央飯店是二十世紀三四十年代南京稀有罕見的高檔服務休閒場所。
中央飯店背靠總統府,極盡了地利優勢;中央飯店不僅僅是個普通的商業場所,也是國民黨政治活動的重要載體,蔣結實與夫人也經常籍此宴請賓客謀劃國策。
1930年11月東北易幟,張學良與蔣介石稱兄道弟之際應邀前來南京,受到高規格的接待就在中央飯店。
1936年夏,著名民主黨派人士沈鈞儒、章乃器、李公樸接到蔣結實請柬被請到南京,安排入住的就是南京最豪華的中央飯店。
向懿軒讓零零開着福特小轎車前面帶路,時二開的大卡車跟在後面向中央飯店。
向懿軒和容靜怡坐在零零開的福特牌小車上,時二和小剪刀則坐在大卡車上。
小汽車駛到中央飯店停車場上停下來,向懿軒和容靜怡從車裏面下來;見戴笠和一幫人早站在飯店門口迎候。
戴笠手中拿着一份《中央日報》,上面刊登着向懿軒大戰拒馬河時的照片。
戴笠一邊對照着照片上向懿軒,一邊等看着緩緩走來的車幹;朗聲喊道:“懿軒老弟!果然是你啊!”
兩人擁抱一起,戴笠瞥了一眼跟在向懿軒身後的容靜怡;見她穿着一身新穎時髦的旗袍,便就驚問一聲:“懿軒老弟,這位是……”
“拙荊容靜怡!”向懿軒不加掩飾地說。
“容靜……怡……”戴笠蹙蹙眉頭尋思着嘴裏喫喫吶吶:“名字好熟……是不是……”
“華夏第一個種植棉花過1000斤的專家!”向懿軒訕訕而笑,道:“他父親是民族企業家容天孝!”
“我就說嘛!原來是容老闆的千金容小姐!”戴笠有點激動地說:“容小姐種植棉花超千金的事委員長多次提及:我們沒有物資,談何容易戰勝倭寇?容天孝的鋼鐵廠、棉紡廠是保證戰爭勝利的保障,容老闆的千金是國府棉花種植專家;在華北平原實驗成功的高產棉花畝產突破1000斤;我們有如此雄厚的物質基礎,何愁日寇不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