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擰眉睜開眼睛,大腦混沌了一剎那後,整個人瞬間清醒。
女人急忙從座椅上爬起來,眼前的一幕,卻讓她傻了眼。
她被鎖在車裏,車外面,白洛正在拿着手機打電話。
看到車裏面的蘇辭月醒了過來,白洛擰了擰眉,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太太,您這麼快就醒了?”
蘇辭月擰眉,憤怒地敲着車窗,“秦墨寒呢?”
“先生他……自己去了。”
白洛沉默了片刻,淡淡地嘆了口氣,“他說不想讓您受到任何一丁點的傷害,所以這次,他自己去。”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蘇辭月一眼,“太太,我覺得您還是聽先生的吧,和我一起在這裏好好地等着。”
蘇辭月的雙手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秦墨寒這男人……
即使是她那樣說了,他還是要隻身一人去危險的地方是嗎?
她怎麼說也算是高手!
她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甚至,她還能保護他!
可他卻把她當成了累贅,當成了需要保護的溫室花朵!
她咬住脣,擡頭冷冷地掃了白洛一眼,“給我開門,我要出去。”
白洛下意識地摸了摸衣兜裏的車鑰匙,默默地搖了搖頭,“不行。”
“先生說,要讓您在這裏等着他回來。”
“您身手這麼好,要是出來了,我根本攔不住您。”
蘇辭月死死地眯起了眸。
她擡眼,兇狠地瞪着白洛的臉,“既然你知道我的身手好,就不怕等以後捱打?”
白洛笑了,“如果我怕的話,我就不會在秦三爺身邊做這麼多年的助理了。”
他這幅軟硬不喫的態度,讓蘇辭月的雙眸死死地眯了起來。
她雙手握拳,“我再問你一遍,開門,還是不開?”
白洛搖了搖頭,“太太,我真的不能給您開門,您……”
“砰——!”
白洛的話還沒說完,車上的玻璃應聲而碎。
蘇辭月雙手握着拳頭,眸光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將車子解鎖,開門下來。
她這一套動作做得行雲流水,白洛看的有些傻了。
“等以後再和你算賬。”
從車上下來,蘇辭月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大步地朝着森林的方向去了。
白洛頓了頓,連忙衝上去,擡起手臂攔着她,“太太,您不能進去!”
“這森林裏面樹木叢生,沒有野外生活經驗的人,進去是要迷路的!”
“而且,新聞上一直都有報道,說這篇森林裏出現過虎豹狼羣,您這麼走進去……”
“讓開!”
蘇辭月眯眸,雙眸帶着寒冬凜冽的冷意,“他秦墨寒能進去,我就不能進去?”
“可是……”
白洛臉色慘白,“先生之所以把您打暈,讓你留下來,就是不希望您進去面對危險……”
“您這樣固執地自己一個人走進去,會讓先生失望的。”
蘇辭月勾脣冷笑了起來。
“他會失望?”
“我還失望呢!”
她以爲的愛情,是可以兩個人一起站在困境中,一起迎接暴風雨,一起上刀山下火海。
可秦墨寒卻把她自己丟在這裏,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風險了。
他把她當成了什麼?
累贅?
需要呵護的小姑娘?
還是說,他覺得她不配和他一起共迎風雨?
她越想越生氣,雙手死死地捏成了拳頭。
女人擡起頭,看着眼前一片墨綠色的森林,終於深呼了一口氣,大步地走了進去。
“太太!”
“太太……”
猶豫了許久,他終於還是將車鎖上,擡腿追了上去。
一邊追,還一邊在給秦墨寒發消息:
“先生,太太醒了,進森林了!”
此刻,秦墨寒正在和秦凌亦纏鬥。
雖然秦凌亦曾經是僱傭兵,這些年來也從未停止過訓練。
但他卻似乎並不是秦墨寒這個看似每天坐在辦公室辦公的男人厲害。
兩個人打得有來有回,但是幾乎每一次,都是秦墨寒佔了上風。
不過即使是小有優勢,秦墨寒想要徹底贏過秦凌亦,也是有難度的。
終於,被秦墨寒找到了秦凌亦的破綻。
他死死地捏緊拳頭,打算給秦凌亦致命一擊,結束這場戰鬥的時候——
男人耳朵裏隱藏的隱形耳機響了。
是白洛的語音:
“先生,太太醒了,衝進森林了!”
“我攔不住她,我現在在跟着她,您那邊事情處理完了的話,記得找我們!”
耳機裏的聲音,讓男人的身子狠狠地頓了頓。
也就是這一瞬間的愣神,秦墨寒的防守空了。
秦凌亦直接大刀闊斧地進攻,直接打得秦墨寒節節敗退,最後踉蹌着差點摔倒。
“你贏了。”
回過神來,秦墨寒穩住身子,帶着些許笑意地看着秦凌亦,“到此爲止吧。”
“贏的人是你。”
秦凌亦深深地看着秦墨寒的臉,“你剛剛分神了。”
“如果不是你分神了,我根本不可能贏得過你。”
秦墨寒眯眸看着秦凌亦,脣角微勾,“如果你不是從小就討厭我,我們或許能成爲朋友。”
秦凌亦冷笑出生來,“誰要和你這種私生子做朋友?”
說完,男人冷哼一聲,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喘粗氣。
“但是既然你和我打了這一場,我也會說話算話,告訴你一些,關於那個K組織的內情。”
“其實K組織和你的親生父親紀萬晟有關係,K組織的掌權人,其實是孔……”
男人的話還沒說完,“砰”地一聲槍響,不知道從哪裏飛來了一枚子彈,直接將秦凌亦的頭貫穿了。
子彈沒入他的腦門,留下一個流着血的洞。
這一切發生地太快。
等秦墨寒反應過來的時候,秦凌亦已經軟軟地從石凳上滑跌,整個人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二哥!”
秦墨寒擰眉衝上去,直接將他拉起來,鑽進了小木屋。
鮮血從秦凌亦的嘴巴里涌出。
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秦墨寒,嘴巴艱難地動了動:
“孔……念柔……”
說完這三個字,男人脖子一歪,直接倒在地上,死了。
秦墨寒死死地咬住了牙,心裏很不是滋味。
秦凌亦雖然一直看他不順眼,但曾經,他也是秦家對他最好的人。
相比於大哥的完全不把他當成秦家人,秦凌亦其實對他更在意,更豁達。
如果不是和蘇辭月結婚之後,秦凌亦因爲葉千玖的事情露出了馬腳,他可能到現在還覺得秦凌亦是他的好二哥。
但是世事無常。
男人嘆了口氣,輕輕地伸出手,將他睜大的眼睛合上了。
對方既然能夠一槍將秦凌亦爆頭,那就證明,對方的狙擊手,已經盯着他們好一會兒了。
可爲什麼之前不打,而要現在纔打呢?
八成,是因爲那個名字。
秦墨寒微微地眯了眯眸,低聲默唸那個名字:
孔念柔。
而他多年前死去的母親,叫路念柔。
孔念柔,路念柔。
這兩個人,有關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