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陳華和陳浩天父子兩,背對着背,警戒着周圍,對他倆實施包圍的人羣。
父子倆身上,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一半的鮮血,來自於被殺修士,另一半的鮮血,是從他倆身上流淌出來的。
特別是陳華,傷勢最爲嚴重。
他纔是最主要的目標,所有高手都將矛頭指向他。
所以,他此時身上,至少有十處劍傷,其中還有兩處貫穿傷。
鮮血順着他的衣着而下,一滴滴的滴落在水裏,把他腳下的海水都給染紅了。
陳浩天雖然沒有陳華傷的那麼嚴重。
但是,也挺嚴重的,同樣有血從他身上流淌而出。
“束手就擒吧,否則本座一聲令下,傾刻之間可讓你父子化作碎肉!”
趙玄生冷聲喝道。
陳華沒有搭理他,而是笑着問道:“爸,你怪紫曦嗎?說實話。”
“怪,哪能不怪,你呢?”
陳浩天問道。
如果不是楊紫曦,一聲不吭,獨自闖入崑崙墟,他和陳華就不會進崑崙墟,而是在洞天內修煉,說不定現在的修爲,有了更大的突破。
就因爲她的一意孤行,影響他父子修煉救冰冰不說,還害死了冷凝霜,更害的他父子身陷絕境。
他不怕死,如果陳華能逃出去,他死都不會怪楊紫曦。
可是陳華是他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啊!
傷的這麼重,他的心都要碎了。
何況,還要面臨死亡。
他能不恨楊紫曦嗎?
只是他不想說出來,怕因此讓楊紫曦的心靈受到更大的傷害,也讓陳華不高興,所以一直不說。
而現在已經無路可走,並且父子倆離死不遠,陳華又主動問他,讓他說實話,他只能將真心話說出來了。
“我不怪。”
陳華搖搖頭,笑的很悽慘。
“她本來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哈佛畢業,長得漂亮,多的是富二代喜歡她,而我突然闖入她的生活,改變了她的一生。”
“而我,卻是她的丈夫,爲此她受盡親人嘲笑,受盡朋友鄙夷,受盡鄰居暗地裏說風涼話,她內心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但凡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早就受不了把我趕出家門了。”
“可是她沒有,她雖生我氣,雖恨我,但見冬天我穿的那麼單薄,她卻不聲不響的給我買了衣服,我沒錢買菸抽,煙癮犯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又不聲不響,不讓她媽知道,偷偷給我買條煙,我從小沒人給我過過生日,人生中的第一塊生日蛋糕,還是她給我買的,雖然不大,但早就甜透了我的心。”
“你說,我有什麼理由,去怪一個在我最落魄時,給以我關懷,對我不離不棄的女人?”
“她雖有時候挺傻的,會做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事,以至於讓人咬牙切齒,可是她的心是善良的,你們可以怪她,但我不能,也沒資格去怪她。”
說到這,陳華淚流滿面。
楊紫曦有多好,只有他自己心裏最清楚。
在他最難的時候,她都沒有殘忍拋棄她,那麼她做錯一點事,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怪她?
最關鍵的是,他心疼她。
這個傻女人,心本不壞,總想把事做好,可有時候總是把事情做的越來越糟糕,以至於她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
他太心疼這個傻女人了。
也怪自己,沒有給她一個好的生活環境,否則她何至於走到這個地步,何至於被人所怪罪,何至於心中負罪感滿滿?
“爸不怪她了。”
陳浩天苦澀笑道:“按你這麼說,她本來可以過的平凡而又幸福,是因爲你闖入她的生活,使得她多災多難,她是個受害人,不是罪人,是這個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