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娘你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讓我今晚留下來住你香閨?”陸雲謙被小嬌妻拉進屋,嬉皮笑臉道。
姑娘揚手便是一拳捶他胸膛,嬌嗔道:“死不正經。”
“咱倆都結婚了,要是正經,那也是假正經!有什麼事兒說吧,看你害羞的小樣兒哦……”
陸雲謙輕輕掐着小嬌妻火熱的臉頰。
“……今晚,我不跟你回去了,待會兒你先送我姐他們回家吧。”
“我當要跟我說什麼甜言蜜語呢,”陸雲謙一副很受傷的表情,嘆氣:“你男人又不是什麼都不懂,這點事還用你特別提醒?”
“切,我要是不說,你會主動送寶兒他們回家麼?”
小兩口還想在裏屋多說幾句話,家裏的兩個小丫頭跑進來,抱着哥哥姐姐笑嘻嘻的不知道怎麼形容心裏的開心。
屋檐下,母女兩忙着收拾,程春杏聽到屋裏小丫頭的嬌笑聲,透過玻璃窗也看到了妹妹妹夫在裏屋,跟着樂呵道:“媽,你看嫣嫣和她家男人感情多好呀。”
聶三娘一邊忙活,擡起頭來,飛快的朝裏屋瞅了眼,“這下,媽就放心了。”
“他們都結婚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呀?再說,桂枝現在都搬到農貿市場後邊筒子樓去住,她每天都在市場門口擺攤做生意,跟雲謙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聶三娘看向大女兒,欲言又止,頓了頓,“行啦,這點家務我來就行。”
母女兩把所有碗筷收拾到屋檐下的簡易棚案板上,聶三娘就催着大女兒回家,“寶勤感冒了也難受,趕緊帶孩子回家吧,回去給他多喝點熱水。”
“也好,那我們過幾天再回來。”
程春杏麻利的洗了手擦乾,解下圍裙,把圍裙掛在屋檐下,快步走進堂屋。
當媽的哪看不出大女兒歸心似箭?
不過,看到女兒女婿和和美美的,孩子也養的可可愛愛,聶三娘心裏幸福不已。
她也趕忙洗了手,走進堂屋。
看到女兒女婿準備要回家了,便是走進裏屋,見二丫頭和女婿在屋裏鬧騰,沒好氣笑道:“你倆還在屋裏鬧騰,嫣嫣啊,趕緊收拾走吧,今晚就和你姐他們一塊兒回去。”
“媽,今晚我不去那邊了……”程嫣假裝整理牀鋪,害羞道。
“媽媽!姐夫說啦,明天會給我送新衣服回來喲。”程悠悠嗓音稚氣道。
“看把你高興的……”
聶三娘想着女兒女婿都在賓館住了幾天,應該也圓房了,分開一晚也不打緊。
她笑着徑直走進裏間廂房,用布包裝了一些水果糖和喜餅拿出來給大女兒,“這些糖果給兩個孩子帶回去打零嘴兒。”
“媽,不是給你說過,別老花這些冤枉錢買零食的嘛?”程春杏面露驚喜,接過老媽塞給她的布包,就知道里面是好喫的,不好意思笑道:“寶勤和寶兒現在不怎麼討要零嘴了。”
“拿着!這還是前陣子嫣嫣和雲謙訂婚的時候剩的,我和你爸哪想的起來喫零嘴,平時就悠悠和小冬喜歡去盤……”
“那悠悠的還有嗎?”程春杏看出弟弟不開心,當即就要打開布包拿點出來。
“還有點,”聶三娘趕忙制止大女兒的動作,從女婿懷裏將外孫抱過來,親了親寶勤的額角,“雲謙呀,也太大方,恨不得把人家店都搬回來,以後,就是再有錢也不能這麼大方了。”
程小冬站在堂屋門口,臉上有點開心不起來。
那可是他和妹妹的零嘴兒啊。
大姐每次回孃家,臨走時,老媽都給她塞一大包好喫的。
這些零嘴兒給寶兒和寶勤吃了,誰曉得以後他們兄妹還有沒有零嘴兒呢。
這一幕,恰好被陸雲謙看到。
80年代家家戶戶大都還掙扎在貧困線上,即便小冬明白姐姐帶走的零嘴是給自家侄兒和侄女喫,他畢竟也還是個才十二歲的小屁孩,難免不會心疼自己的口食被奪走。
陸雲謙牽着悠悠的手,走過去,輕拍着小舅子腦袋,“等週末的時候,姐夫帶你和悠悠出去逛街,給你們買好喫的。”
“真的呀?!姐夫說的是真的嗎?”
“姐夫從來不騙人的哦,不過,悠悠在幼兒園表現一定要乖哦。”
“可是姐夫,幼兒園已經放假啦,明天你過來接我和哥哥好不好?”
陸雲謙挺佩服這小丫頭,精明性子可真是隨了丈母孃。
看着小丫頭眼巴巴的樣子,滿懷期待,陸雲謙有點茫然,想了想纔想到這已是臘月中旬,學校應該是到了期末,“這麼說,學校都已經期末考試了嗎?”
“嗯,對呀,昨天就放假啦。”
陸雲謙溫和笑了笑,撫了撫小丫頭小腦瓜,隨後看向小舅子,“小冬,期末成績出來了,可別忘了把通知書拿給姐夫要獎勵哦。”
程小冬頓時感覺到自己要喫竹條了。
“姐夫!我們幼兒園給我發了一朵大紅花,你等一下,我這就拿給姐夫看……”小丫頭開開心心的拉着姐夫朝裏屋走。
可把老兩口逗得歡笑不止。
陸雲謙看到小丫頭舉着一朵大紅花出來,也是當場兌現‘考得好要給獎勵’的承諾,給了小丫頭十塊錢當做獎勵。
可把小丫頭激動地原地跑圈圈,揣着十塊錢跑進屋裏去了。
“小冬,你呢?通知書發了嗎?”
在一家人逼視下,程小冬後背汗涔涔的,拿眼瞧了老爸一眼,小聲道:“姐夫,我不要獎勵了;因爲這回數學沒考好,才43分……”
“數學考43分?這不是要獎勵男女混打的嗎?!”
陸雲謙哈哈大笑道。
開着車,載着程春杏一家一口,先把他們送回薛家。
家裏頓時清靜了,程衛東看到程家唯一的男丁,就是一陣搖頭嘆氣。
程嫣送走陸雲謙,再回到屋裏,看到弟弟程小冬坐在火爐邊不知所措的樣子,杏眼瞪着弟弟,“數學才考43分,也好意思說!我跟你說,程小冬,這個寒假你哪裏也不許亂跑,給我天天待家裏做飯洗衣服!”
程小冬回頭,滿臉驚駭地看着二姐,知道二姐現在發達了,家裏就是她說了算。
也不敢反抗被壓迫天天洗衣做飯。
半晌,他“哦”了一聲。
程悠悠藏好了自個兒的私房錢,從裏屋出來,覺得哥哥被欺負的很慘,啪嗒啪嗒走到哥哥身邊,安慰道,“沒關係,哥哥你洗衣服,我就洗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