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吧。”姑姑打開房門,把劉暢讓進屋裏。
看着姑姑的神色不錯,劉暢便找個坐塌坐下來:
劉暢問道:“家裏怎麼樣了,還好吧?”
劉玲說道:“還能怎麼樣,雖然說復家,可現在就喜兒一人,想復家也沒那麼容易。沒有人,哪有什麼家。不過,看到喜兒能平安,我也放下心了。也許,二三十年後,曹家還能興旺吧。”
“那你有什麼打算嗎?要不要留下來幫他一把?”劉暢問。
“我留下來能幹嘛?雖然喜兒有了俸祿,可他那點俸祿連養活自己都不夠,在加上我,我們娘倆非餓死不可”劉玲無奈的笑了笑。
劉暢咧嘴一笑,說道:“缺錢?其他的我幫不了,缺錢,好說啊,那叫個事麼。”
“不可”劉玲也看着劉暢,知道自己這個侄兒可是刮錢的高手,赤手空拳的時候,就積累了數十上百萬金,現在,加上基地數萬年的積累,錢對基地來說,已經不是財富,而是累贅了。單純想靠錢話,可以說,一夜之間就可以把自己的重孫擡舉到大漢的首富。可以後呢,沒有根基的財富,是禍,不是福。可能一夜暴富,也可能是一夜暴死啊。
劉玲搖搖頭,繼續說:“我們現在資助,會磨滅他的心性,反而會影響他的鬥志,那樣,曹家就真的復興無望了。”
劉暢有些於心不忍地說:“那也不能就這麼看着吧?”
“就這麼看着吧,他是曹家子孫,復興曹家是他的責任,不經過苦難,曹家不會重生的。我現在無家可歸,你得給我養老送終。”劉玲情緒也好了起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強。
一場巫蠱災難,禍及三代。都說是強漢強漢,大漢真的強麼?一場對匈奴的戰爭,令整個國家十室九空,百業凋零,人口從五千六百萬,降到不足兩千萬。
一場巫蠱事件,幾乎將大漢的經濟精英、政治精英、軍事精英消耗殆盡。
曹襄,就是長公主的丈夫,那是隨同霍去病封狼居胥的功臣,最後險些滅族滅種,只剩曹喜一人;大將軍,抗匈奴的英雄衛青被滅族,縱橫大漠,橫掃匈奴王庭的天才將軍霍去病被滅族。匈奴單于想做而沒做到的事,孝武帝都替單于做到了,現在的大漢朝軍人,在大漠上已經沒有往日的雄風,被匈奴像狗一樣攆着到處跑,貳師主將李廣利甚至全軍投降。難道不該把他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嗎?
劉暢也有些唏噓,但姑姑說的沒錯。既然有了希望,就讓這希望的火苗慢慢燃燒吧。
“你的情況怎麼樣了?事情都辦妥了嗎?”相對於曹家,劉玲更關心劉暢的事。
劉暢說道:“還算順利吧”並把這幾天的事情簡略地跟劉玲說了一下。
“還收了個女弟子?”劉玲的情緒一下子興奮起來,連劉暢說的裁縫的事都忘了,“你徒弟呢?拿來我看看!”
“那是弟子,不是玩具,還拿來你看看。自己的弟子自己找哈,別來搶我的。”一看姑姑兩眼冒光,彷彿餓狼惦記着小肥羊,趕緊聲明。
劉玲看到劉暢的緊張樣,心裏好笑,接着說道:“什麼你的我的,姑姑還能跟你搶麼?看你那小氣樣。”
劉暢道:“裁縫呀,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麼。”
“哦,哦”劉玲一下子想了起來,劉暢昨天的確說過,皇帝給他送來了五個尚衣監的太監,只是自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劉暢新收的弟子身上,沒在意。
劉玲掃視了一眼,不由得‘噗呲’一聲,樂了,她認出了那個大喊大叫,拼命逃跑的那個管事,也在其中,滿臉灰敗,低着頭,一聲不吭。
“你不是說,是皇帝送給你的,他們幹嘛都悶悶不樂的?”劉玲看着他們一個個的木然的表情,有些不解。
那個管事一聽劉玲如此說辭,趕緊上前一步,行禮道:“夫人,皇上說是借,不是送。把我們借給你,幫你們做衣服。幹完活我們還要回宮。”
“不管是借還是送,你們也沒必要像死了爹孃一樣吧”劉暢這幾天事情很多,把他們送到賓舍後,就沒再過問,聽到姑姑這麼一說,這才注意到他們的表情,很生氣,便出口罵道。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領頭的管事看見劉暢發怒了,趕緊跪地請罪,但把該說的話還是說了出來:“公子的要求,我等實在無法完成啊!”
劉暢以爲他們還是不敢做龍袍,便說道:“皇帝讓你們來給我做衣裳,皇帝都不怕我造反,你們怕什麼?”
“公子,公子誤會了,我們不是怕公子造反,你要做龍袍,我們做就是,反正皇上有旨,一切聽從公子的安排。”
“那你們是什麼意思”
“公子,做龍袍,靠我們五個,沒有個二三十年根本無法完成。二三十年後,等我們回去…嗚嗚”
“龍袍那麼麻煩?”
“是的,公子。龍袍的每一塊布料都要單獨編織,每一個絲線都要精心挑選外,包括金絲、銀線更是要求精細,還有每一個紋理都要平衡對稱,光刺繡一件龍袍就要三年。龍袍分爲冬裝、夏裝、春秋裝;還有正裝、休閒裝…”
“打住…”劉暢聽着都覺得手在抽筋,好麼,做一件衣服都要好幾年:“皇帝是不是也知道你們來給我做龍袍”
管事道:“回公子,是的,皇上知道,我們不敢隱瞞。”
“哈哈哈”劉暢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病已呀病已,連跟小叔你都耍心眼。”
劉玲疑惑的看着笑吟吟的劉暢,問道:“病已,欺騙我們?他們不會做?”
劉暢依舊保持笑容,道:“他們當然會做,你沒聽說嗎,這一套龍袍做出來,靠他們五人,沒有二三十年,根本做不出來。也就是說,姑姑,你就別想做龍袍了。”
劉玲問那幾個裁縫:“那皇帝的龍袍是怎麼做的?”
管事的回答道:“回…回夫人,尚衣監做一件龍袍,要組織上百的織工、繡女,也要一年纔行。”
“死小子”劉玲杏眼一瞪,罵了一句,接着說道:“我這就找他算賬。”
看見幾乎要暴走的姑姑,劉暢趕緊拉住她的衣袖,卻對那幾個裁縫說道:“你們的手藝,在尚衣監如何”
管事的道:“回公子。在尚衣監,我們五個的手藝算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