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睿望着那高大的身影,微微抽動着嘴角。
始終沒笑出來,只輕聲說一句:“父王,她挺好的。”
冷大帝驚愕,迅速轉過身:“你說什麼?父王沒聽清楚,記得你最初得知這事的時候,很反抗!”
這纔多少個時日?
怎麼就發生了這麼戲劇性的轉變?
“今時不同往日!”冷墨睿淡淡的回道。
“好個今時不同往日,你能想開,父王心裏也是很開心的。”冷大帝興致盎然。難得能有一個人能讓自己的兒子這樣滿意。
昔日受了哪麼嚴重的情商,如今能恢復一些,也算是讓人欣慰了。
走前,冷大帝交代說,會盡快再次安排大婚,上次的丟人一概不予追究。至於行刺的人,下次定要留下活口,纔好追蹤身後之人。
冷墨睿並沒言語,眼神有些放空。
隨後蘇雅從簾後走出,來到他身邊,爲他蓋上毛毯:“你忍的很辛苦,我知道。”
“都是看在百姓的份兒上,可雅嬤嬤我不知道我還能堅持多久。”冷墨睿平靜的眼神看向別處,纖長的雙手微微的顫抖着。
合上眼瞼,他擺擺手。
蘇雅見禮,轉身離去。
出了冷墨睿的宮殿,蘇雅加快腳步去找月憐寒,推門進入的那一刻她赫然看到院中有許多整裝待發的守衛。
“你這又是想幹什麼,你做的鬧劇還不夠嗎?”蘇雅尋到月憐寒,興師問罪道。
月憐寒見她來了,抱着對一個長輩的尊重,微笑道:“雅嬤嬤福見,怎麼是鬧劇呢,我是有正式。行了,按照方纔說的,你們隨大蛋二蛋兄弟趕緊前去。”
“是!”衆人應聲道,一股腦的離開了。
月憐寒趕緊拉着蘇雅,往房間裏拽:“雅嬤嬤,你讓他們去吧,我真的有正事安排。您今兒個前來,不知何事啊?”
月憐寒臉上帶着笑容,心裏卻波濤洶涌。
若不是看在她辛苦帶大自己深愛的男人的份兒上,可不願意這樣慣着她。
爲冷墨睿忍,必須要忍耐。
蘇雅不情願的被她拖拽到正堂至上,活生生的被摁在了椅子上:“你放開我!拖拖拽拽的像是什麼樣子。”
“雅嬤嬤,您這是怎麼了,瞧瞧您這張臉再生氣的話,就不好看了。”月憐寒陪着笑臉,深切的注視着她,蘇雅硬是被看的面紅耳赤。
最後奮力甩開她:“少來這一套,你知道我對你一點好感都沒有,若不是爲了墨睿,我都不願意多看你一眼。”
“是,是,是!您老人家,最關心他了。我可是他的福晉,我可知道感恩,知道好歹了。”月憐寒星星眼。
“你少嬉皮笑臉的。”
猛地站起身的蘇雅,又被直接摁了下去。
氣的吹鬍子瞪眼的,把臉撇到一旁去。
“雅嬤嬤,你是知道的,我好歹也是公主,是懂得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的道理的。您惦記着他,我這心裏更惦記着他。”
月憐寒捂着心口道。
真誠的眨眨眼。
“怕只怕你還有別的心思。”蘇雅冷笑着,撇了月憐寒一眼。
突然拔高的音調,驚的蘇雅心頭猛地緊縮到了一起。
“就算你現在是那樣想的,可是誰能保證日後你不會變了心,墨睿可經不住你折騰。”蘇雅不耐煩道。
她此生已無希望,更不會有什麼子嗣,冷墨睿就是她這輩子的依靠。
她可不想,被半路殺出來的程咬金破壞了這份和諧。
“您真的是想多了,主要是我那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您想,您細想想看?”月憐寒耐着性子說道。
這倒也不假。
蘇雅被說的啞口無言,隨便找了一個藉口,趕緊走了。
這民間有惡婆婆,宮中也不太平啊。
月憐寒看着蘇雅的身影,連連嘆氣。
“主子,今日風有些大,您注意身體啊。”翠娥貼心的給她披上了大衣,輕聲說道。
“那丫頭還是哪麼說?”
月憐寒側過臉去,問道。
素梅那丫頭明顯就是說假話,一個剛入宮的小丫頭片子那裏來的膽量和本事,敢這樣。分明是背後有人教唆!
“說話!”
月憐寒見翠娥支支吾吾的,低着頭,漲紅一張臉,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就有些着急了。
“主子,那丫頭一直還是說的那番話,其實說真的……已經很慘了。”翠娥於心不忍道。
“很慘?她有阿蠻死不瞑目的慘嘛?她既然做出了那種事情,難道不該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嗎?”月憐寒越說越激動,兩隻發紅的眼睛,恨不得要從眼眶中掉出來。
像是誰要敢爲這件事情多說一個什麼不一樣的話來,她隨時就能撲過去把那人撕碎。
嗜血的表情,驚的素梅下意識的向後退幾步。
“主子!”
“行了!看來你們也靠不住,帶我過去!”
月憐寒大手一揮,急速向前走去。
她腳步急切,越走越快,跟在她身後的翠娥一路小跑很是喫力。
入了偏門,就是鮮有人關顧的冷宮,在冷宮的下方有個懸空的位置,悉悉索索的傳來了細微的求救聲。
順着石臺階,月憐寒藉着晃動的一抹亮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
隨着越走越深入,耳邊出來的慘叫聲也越發的刺耳。
拐角處,放着一隻大桶,上邊鋪着一塊生鏽的鐵板,鐵板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刑拘。晃人眼的鋼針、鋸齒鋼刀、鋪滿的鐵定、泛着寒光的小刀子、蘸着鹽水的皮鞭。
每一種都能要了人的老命。
“啊——啊——”隨之而來的就是刺耳的慘叫聲。
聲聲入骨。
月憐寒一個晃眼,屏氣凝神的走了過去。
“三皇福晉駕到!”翠娥高聲喊道。
“參見福晉。”
幾名赤裸着上身,膀大腰圓的男子參拜。
月憐寒的注意力都被綁在十字架上的小丫頭吸引,絲毫沒有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