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料到小落會有此一問似的,小落還未開口,陳玄已經笑道:“縣主肯定沒有見過我如此這般。”
“看來陳公子今日倒是放開了。”
陳玄與五皇子相似一笑,有點苦哈哈地道:“我倆本性如此,只是身在皇宮不得已罷了。”
“看來身在皇家也不見得是好事啊。”
“是的。”一旁沒有怎麼說話的昭棋倒是應了句。
小落有點錯愕看了他,他生活的很不如意嗎?
昭棋沒有繼續說下去,小落也是閉口沒問。
因爲一直心裏念着今日剛從暗室裏帶過的書,小落倒是沒有多少心思跟他們聊天喝酒什麼的。再說小落從未碰過酒,她倒是沒有碰過酒。
陳玄和昭棋有點意興闌珊,小落見他們在這冬末的時節還數星星論月亮的,只得自己一個人匆匆而逃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靈桂已經磨好墨,玉柳整理擦好書本放在一旁,她特別心細的連油類都備好了兩盞,看來她們主僕幾人今晚是要準備通宵了。
果然都是精華,小落一旁細看着書本上的內容,一邊已經開始在着重點記着筆記。玉柳在一旁翻書,靈桂磨墨鋪紙再有收集小落紙張之類的。
幾個年輕人精力如此充沛,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深夜的子時了。
玉柳打了長長的一個哈欠,此時的她們已經看過了五本書了,下午她們帶出了十本,還有一半未看。玉柳心疼小落,
“縣主,明日再看吧,這一時看這麼多怕也記不住。”
“不知道此處暗室是何人所建?”小落自言自語。
“聽說是前朝的廣平公主所住之所。”玉柳嘴快的說出,世人都知這裏是前朝廣平公主所建。難道這暗室也是她建的。
“可前朝的繁體與我朝的簡字並不相通,而這記錄的明顯都是我朝的簡字。”靈桂是個心細的人,特別是對於丹青、書法上。
“所以這暗室可能是我朝哪位人另建的。”
“你們有沒有聽說這南山行宮還給我朝哪位住過。”
“這裏都是皇家的行宮,能住過來的自是皇室中人。”玉柳嘴快。
“或許西州王住過也不定。”小落不知道怎麼回事脫口而出。
西州王,那他是擅八卦奇門之術嗎?
兩人明顯被小落的推斷嚇了一跳,她們倆一時都沒有想到那裏,小落提出來的後也沒有辦法聯想到一起。像玉柳呆在宮中快十年的人也沒有聽到過一些風言謠語,只怕就是有人住過,那也是實打實的皇家機密吧。
即是猜不出,還不如好好看書,只是時辰實在是有些晚了,而且這麼晚了還燈光通明的,倘若五皇子他們看到了難免要過問一下,實在是不必要惹多事非。
打了打哈欠,三人洗漱洗漱就休息了。
小落是個體貼的主,她不喜丫環守牀,所以跟着小落有斷時間的玉柳、靈桂她們倒也是能睡個安穩覺。
大概是昨晚睡得實在是太晚了,小落破天荒的卯時未起,直到過了三刻才起。五皇子在院裏端坐喝茶,陳玄舞劍,甚是和諧。
兩人依禮行輯後,五皇子還沒有來得及關心小落兩句,表達表達自己的縈縈切切之情,已經被陳玄搶了上前,
“聽說你的冰冥劍幾乎是天下無敵,能削鐵如泥。可否試下?”
小落冷笑望去,能向她挑戰的人可不多,特別是奔着冰冥劍而去的。
她隱約望望,陳玄手裏的劍亦是鋒氣逼人,即使沒有太陽,劍刃中隱現的白光似乎也是召告着:我也不是喫素的。
“你這是丹虹劍?”小落問道。
丹虹劍是女劍,聽聞是西涼進貢的寶劍,當今皇上爲酬相國功高,特賜此劍。可相國家無女,而且其世子是爲文官,所以這劍也是給到了陳玄手上。
“沒有賭物,有何好比的。”小落覺得自己並沒有睡好,怕是一時沒有那麼好的精神狀態。不過對陳玄是綽綽有餘,只是大清早的她沒有這個打算。
“如果縣主能贏,縣主但有所求,只是陳玄我能辦到,必是全力相幫。”陳玄少年,一時也沒有想太多,即使相允道。
“這可是陳公子說的,說的話不可以反悔。”小落本不想再跟他對打一場,可有個現在的人情不收豈不是浪費小落纔不會這麼傻呢。
一旁的昭棋並未說話,只是看着他們倆。
“五殿下可是要爲我作證。”
“陳公子連他父親的話都不聽,即便我做證他不認的話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昭棋拆臺道。
陳玄登時不高興起來了,嚷道,
“有這麼拆我的臺嗎?”
“又不是在皇宮,你介意嘛。”五皇子兩手一攤。
小落好像有點羨慕這兩人的神仙友誼。她豪邁地轉向陳玄道:“還要不要比試了?”
“能和縣主過招,那是小生的榮幸。”這傢伙半正經半哈哈地道。
果然,丹虹劍氣陰柔,而且這不比冰冥剛正不阿的劍身,它卻是有着柔韌無比的劍身,可折彎,可跨弧,甚至還可以繞圈。
這是什麼神仙劍?
要不是小落的底子夠好,差點就守不住陳玄陣陣攻擊。陳玄使這丹虹劍那是出神入化、如魚得水。就拿這能讓劍練圈來說吧,沒有夠深的功力是絕對辦不到的事情。
是的,他本來功力是陽剛之氣,再配陰柔之劍,使起來只是有過而無不及。
幾場下來,好在小落天天練功練得一身的防守之術,丹虹劍再英氣漸進,到底也穿不過冰冥劍的防備,終是敗下陣來,可小落也是汗水淋漓,如費半生之力氣。
陳玄忙是上前攙扶,換來了小落一通白眼之後倒也識趣地請了五皇子相幫。五皇子怎麼也沒有料到小落會如此,大概那次三哥害她受的傷真是不輕。
他不自覺地又有點內疚了。
“真是對不住縣主,縣主有何所求陳玄但能做到無不所求。”陳玄實打實有點歉意!
“不知道陳公子有什麼可以給到我的?”小落打趣的。
有了賭約,自然就是要踐行的。陳玄當即行輯作禮道:“便憑縣主吩咐。”
小落沒有多說,三人一同吃了早膳回到各自的院裏。
小落準備再去那暗室看看,如書本的內容一樣倒是也不必都搬回去了。便辭了五皇子他們打獵的邀約,這大初春的,獵物都還冬眠沒有出來吧,打哪門子的獵?
只是令人奇怪的是,當她們二次來到暗室的時候,裏面的本居然都不翼而飛了?
幾個你看我,我看你錯愕不止。誰會這麼快的速度在一夜之間把這裏全部搬空了。
小落想起早上陳玄與自己比試,那是不是爲了拖住自己。
一切忽然變得有點詭意起來,這暗室莫名其妙的出現,這會兒又莫名其妙的空出。小落感覺自己走進了別人的陷阱裏,一切都布好了局只待自己鑽進去。
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搬走這三面牆壁的書,這背後之人怕是不簡單的,想到此小落的後背有點發涼。
難不成是陳玄亦或是五皇子?
他們這麼做有什麼目的呢?
爲了那些書本內容,如果他們要放在這裏也是一樣的看。搬走這書本的唯一目的就是讓自己再也看不到這書,或是說讓自己學不了八卦奇門之術。
如果自己學不了這八卦奇門之術,對誰來說會是有好處的呢?
難道是蝶妃?
她總是跟自己對着看,總是這般神出鬼沒的,而且完全不知道她會有怎麼樣的目的的人。
只是這裏完全沒有看到除她們之外沒有其它宮裏的人,南山行宮只有太后的腰牌的,換句話說只是太后同意的人才能進得來。
來不及想太多,小落和玉柳、靈桂已經從內側的閥門退出。昨天都沒有來得及泡溫泉,今天倒是要好好泡上一泡了。
“縣主,我去查查,昨天我已經繞整個南山行宮整整一圈。我知道還有個出口可以出入。”玉柳無不擔心的道。
玉柳就是個活地圖,只要是走過一遍的路她就記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說還有一個出口那絕對是還有出口的。
小落並沒有讓玉柳出去,她靜靜的褪下衣物走進溫泉裏,她慢慢地思索着剛剛的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個血噴大口朝小落張開,而她正一步一步地往那裏走去。
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是她不知道是不是剛剛靠近虎穴,已無完身了。
一切纔剛剛開始,可一切又好像已經在落幕了。
隨着溫泉中的熱氣猶白霧渺渺之狀,小落那銅鈴大的圓眸已經微微垂了下去,在蒸氣白霧狀下的臉越發顯得透紅。
她的心理在盤算着,盤算着,這絕對不是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