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旁的白落落一驚一乍的看着那幾件寶物。
“哇,這個,這個護心甲,這不是早已消失的寶物嗎?”
“這個翠玉盒好好看啊,還有這把劍,真是好劍···”
“啊,這個是什麼?”
····
鳳羽的話還縈繞在耳邊,“江行舟,這些可夠?”
“那,我不欠你們了啊···”
江行舟將東西一攏,白落落嚇了一跳,他,他這是怎麼了?
“落落師妹將這些送到客院吧?”
“我?我去嗎?”白落落一臉驚詫。
錦書身影一閃,從外面進來:“我送白姑娘過去吧?”,白落落意猶未盡,抱着一堆東西跟着錦書喜滋滋的往外走。
不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書房,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沒有開口。
天色漸漸暗下來,院子裏已經掌燈,不言早已離去,只江行舟還坐在廳中,他在等鳳羽出來,可直到很晚,也沒有見到她。
霍雲從外面走來,坐在了江行舟身邊。
“殿主回去歇息了”
江行舟的手一頓,沒有說話,霍雲看向外面,許久,才緩緩道:“長生殿的殿主啊,跟我們普通的修仙之人不一樣”
江行舟神情未變,轉身看向身邊的霍雲,只是緊握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霍雲嘆了口氣,他怎麼會看不出江行舟對鳳羽的不同?
可他想起方纔微霜的話,不得不繼續道:“行舟可知道殿主今年多大了?”
江行舟一怔,這是他現在最不想問的。
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我不在乎”他勉強說道。
霍雲想起師父曾經聽過的一件祕聞:“長生殿的傳承我們不得而知,可我師父曾聽過一個傳聞,長生殿曾經有一位大醫官尚未等到殿主長大便已老去”
江行舟直着的上半身微微一晃。
“那位大醫官等了百年啊···”
江行舟極力的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些自己知道的事實,可霍雲的話將他打回了現實,他眼角微紅,霍雲不忍再說,可他不得不說:
“雖說我們修仙之人壽命也很長,可對於長生殿的殿主來說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既是玉池宮的少主,想必多多少少知道些,莫要執着”
江行舟嘴脣發白,“就沒有例外嗎?”
長生殿的祕聞怕是沒有比霍雲知道的更多的了。
他一臉期冀的看着霍雲。
“有是有,可是那位殿主卻選擇了和自己的大醫官同死··”
“我說的不是大醫官!我說得是···”
難不成長生殿的殿主就一定要和大醫官在一起嗎?
江行舟眼尾發紅,眸子上已經蓄上了水汽。
有,可那位殿主···那位殿主散盡了半生修爲,逆天而爲,數次救一個凡人,最後意外隕落。
霍雲擡頭看了看遠處,世人皆羨慕長生殿的殿主姿容絕世,靈力高強,壽命漫長,可誰又能知道獨獨在姻緣上像是被下了詛咒···
他嘆着氣撫慰道:“明日長生殿的大醫官就要來了,想來殿主不日將回長生殿”
江行舟聲音越來越低:“她不想回,她喜歡山下,她喜歡山下···”
她喜歡山下,不是什麼長生殿,你們都沒有見過她穿梭在繁華在街道上有多開心,她奔跑在山間有多恣意,你們都沒有見過···
霍雲起身拍了拍他離去了。
江行舟苦澀的笑了笑,他起身視線落在鳳羽的住處,身影一閃,還未到門口,一身影擋住了他。
“殿主已經歇息,江少主有事不妨明日再說”
江行舟看了一眼面前清秀的少年,突然就問了一句:“你今年有多大?”
風鳴一愣,而後想到了什麼,眸子晦暗,擡眼道:“已至而立”
而立?而立!
江行舟轉身離開了,只是那身影落寞極了。
風鳴開口道:“你跟霍雲說什麼了?你這樣殿主知道了不好吧?”風鳴轉身,看向一旁的冷着臉的微霜。
微霜面上毫無表情,看着江行舟消失的方向,淡淡道:“和凡人沒什麼差別”
一句凡人將風鳴怔在了原地,也將他接下來的話堵在了肚子裏,他們都知道,上一任殿主是爲一位凡人而死···
“你回去歇着吧,這裏我守着”
微霜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
雖然微霜的話是對的,風鳴不由得擔心,可殿主?風鳴憂心得厲害。
正被被人憂心的鳳羽一個人在牀上東翻西翻就是睡不着,唉,白日裏睡多了。
忽然一縷笛音輕飄而來,誰大半夜不睡在吹笛子?這可是霍雲的雲中居啊?
鳳羽倏的起身,霍雲不會大半夜的吹笛,白落落也不敢,聽雨幾人定不會擾人清靜,唯有那一人。
許是昨夜剛下過雨,此時空中的星星比往日都多,也更亮,在滿天繁星的映照下,天玄閣更顯得古樸幽靜,江行舟半躺在房頂上,手上橫着一支竹笛,只是那笛聲可說不上悅耳····
鳳羽站在遠處看着江行舟的身影,她從沒有見過江行舟有如此神情,她認識的江行舟向來是囂張的,跋扈的,恣意的,明朗的少年···
可此時的江行舟一身落寞,眼中再無以往的光彩,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不知爲何,鳳羽腦中又浮現夢中江行舟死在她面前的場景,心口一疼,鳳羽正要前行的身影一頓,閃身離去···
就在鳳羽離去的那一刻,江行舟的身子僵了僵,他苦笑了一下,身子靠在了身後的青瓦上,他擡頭望着綴着滿天繁星的夜空,閉了閉眼,一滴淚從他眼尾滑落···
天光大亮,聽雨站在鳳羽身後給她梳頭髮,隨意道:“昨天白日睡得多了些,殿主夜間睡得可好?”
鳳羽打了個哈欠:“不好”
“江行舟不知昨日怎麼了?大半夜在房頂吹笛子,還不好聽”
聽雨眉心一跳,笑問道:
“殿主沒出去看看嗎?”她自是知曉鳳羽昨夜出去了,可沒多大會就回來了。
“去是去了,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