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亭淵兄!!”
“表哥!”
白落落一個飛身就要往下撲,還未到崖邊不知被誰攔了下來,她發瘋似的往前掙,嘶吼着:“哥哥!”
“哥哥!!啊!”
“淵兒!淵兒!”
所有人被這一幕震駭的不知所措,墨懷袖在崖邊喊了兩聲,面色慘白的站在那。
九顏眼底泛了淚光,手一揮,一衆弟子極速從一側撤走。
衆人都顧不上攔,九顏帶着人已經走遠了。
白落落滿臉淚痕,她使勁掙開身邊的人,又要往崖邊去,葉衡上前,又將人撈入懷中,緊緊的抱着她。
“哥哥!哥哥!”
“哥哥!”
聲聲泣血,令在場不少人紅了眼,江行舟轉身忍不住擦了擦眼角,他們都知道,從此處落下去,怕是···
墨懷袖擦了擦淚,轉身。
他招過兩個弟子:“你們在這守着落落,我帶人去蒼梧淵山門口等消息”
總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
那兩名弟子哽咽道:“是,師叔”
“墨師叔,我們跟您一起去吧?”
“我,我們也去”
“師兄我們也去,我要去找表哥!”
“墨師叔咱們就一起去吧?也許,也許亭淵師兄沒事呢?”
片刻過後,除了受傷的留下休息,山頂只剩了江行舟一行人。
白落落不再嘶喊,只是淚水止不住的從腮邊滑落,她眼中一片荒涼,整個人猶如被抽乾了力氣。
他們兄妹自小沒了雙親,白落落幾乎是白亭淵一手帶大的,可白亭淵也不過只比她大六歲,在她心中,白亭淵就是她的天,如今她的心情就如天塌了一般,腦中一片空白···
葉衡不敢鬆手,他看得清楚,白亭淵墜下的瞬間,她就要往下跳,絲毫沒有猶豫,白亭淵如今生死未卜,她不能再有事。
“泓裏”
“公子”
“讓人去搭帳篷,在此處等候墨師叔”
“是”
江行舟也知道墨懷袖一時半會回不來,最快也要明日了,一招手,讓錦書去忙活,他幾次上前想跟白落落說什麼,最終也沒張開口。
一隻半透明的靈蝶從他袖口中飛出,他哼哼兩聲,就要把靈蝶往袖裏塞,忽然身子一頓,他往左右看了看,隨後一個人走到崖邊,頭都要鑽進了袖子裏,嘀咕了幾句。
他本想告知白落落的,但又怕空歡喜一場,就先讓靈蝶去探探吧。
天色漸漸暗下來,白落落猶如破碎的娃娃,讓人心疼。
葉衡低聲道:“墨師叔他們去尋亭淵了,最快明日就回了,我先帶你去休息”
白落落毫無反應。
葉衡將人抱起,往泓裏搭的帳篷處走去,泓裏早已派人尋了喫食,打了水。
葉衡將人放到帳篷內,轉身出去拿帕子,進來時,看見白落落蜷縮在地上,背對他啜泣。
他身子一頓,猶豫了片刻,還是上前,他低下身子想給白落落擦眼淚,白落落轉過身子看到是葉衡,忍不住撲進了葉衡懷中。
葉衡伸出手輕柔的拍着白落落的後背。
阿羽,你說亭淵兄會沒事吧?要不落落這丫頭該哭死了,唉···
葉衡從帳中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江行舟幾步上前,葉衡示意他往遠處走走。
“落落師妹怎麼樣了?”
“哭累了,睡着了”
江行舟掃了一圈,“奇怪,那些女弟子居然一個都沒留下,這夜間誰照顧她?”
葉衡看了看崖邊,眉頭緊縮,直覺告訴他,白亭淵,怕是回不來了···
“我照顧她”
江行舟面色有些糾結,他看向葉衡,斟酌道:“我總感覺這事哪裏有些奇怪,葉兄,你覺得呢?當時你有沒有看仔細?”
他看清了,看得很仔細,可他依舊不明白,白亭淵那一劍毫無威脅,司齊卻自己撞上了劍口上,那樣子像是尋死。
“行舟,你覺得是司齊是要拉亭淵墜崖嗎?”
江行舟搖了搖頭,他很肯定的說道:“不是”
葉衡又想起那一幕,司齊明明是要把白亭淵推回來的,可亭淵一手卻緊緊抓着司齊。
三年前,白亭淵一身傷回了南弦宮,暗處傳來不少流言蜚語,有人說他被囚在蒼梧淵,當了禁臠,有人說,他與司齊交好,所以只有他進了蒼梧淵。
他去看了一次,提起司齊時,他眼中並無憤恨,而是他看不懂的情緒,彼時不明白,如今,他有些明白了。
江行舟見葉衡神色有異,“葉兄,你是不是,是不是···”
是不是看到了什麼了?
葉衡拍拍江行舟的肩膀,神情肅然,“等明日的消息吧”
“溫嶠怎麼樣了?”
江行舟指了指遠處的帳篷,“受了點輕傷,已經歇下了”
“公子,先去喫些東西吧,這一天了,還沒怎麼喫東西呢?”一旁的泓裏近前道。
“嗯”
在清冷的月光映照下,被寒霜覆蓋的草木愈發衰頹,葉衡隨意吃了幾口糕點,用帕子包了幾塊糕點,起身。
“我去照料落落師妹了”
江行舟點頭,“嗯”
江行舟的視線隨着葉衡落到那頂帳篷裏,雖然兩人走得近了,可卻是因爲這件事情,也沒什麼可喜的,他長嘆一口氣,回了帳篷。
靈蝶啊靈蝶,你快些回來啊···
江行舟睜着眼翻來翻去,就在他有些睏意的時候,手上一癢,江行舟刷的坐起身。
“你回來了?”
靈蝶漸漸變成深色,方纔撲閃的翅膀忽然就不動了。
“怎麼樣?有沒有見到亭淵兄?見到了你翅膀就忽閃兩下”
靈蝶翅膀沒動···
“沒見到?不對啊,有句話不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嗎?崖底沒人嗎?”
靈蝶依舊微動。
江行舟神情一凝,“那個黑衣服的司齊你見到了嗎?”
“也沒有?這,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會都沒有?
江行舟坐在原地冥思苦想了一會還是想不出頭緒,許久,他低低道:
“沒有應該也算是好消息吧,最起碼還有個念想,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