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空氣波動，鳳羽眼前出現了一個蝴蝶糖人，糖人似是剛做好，香甜直往鳳羽鼻子裏撲。
“你就是去買糖人了？”
“我本想買糖葫蘆的，不過沒找到，這糖人我讓他現做的，你嚐嚐”
鳳羽嚐了一口，糖還溫着，甜中又夾雜着一股果香。她在江行舟期待的目光中回道：“還不錯”
江行舟笑笑，盯了她的脣一瞬，佯裝問道：“又自己下棋嗎？”
“你要來一局嗎？”
“榮幸之至”
鳳羽一拂袖，棋盤上棋子消失不見。她伸手一點，一個光圈落於棋盤山上，江行舟緊隨其上。
鳳羽一挑眉：還沒生疏？
江行舟好似看得懂她的想法一樣，“我就等着回來和你下棋呢？怎麼會生疏呢？”
鳳羽樂在棋中，一點都沒放水，可江行舟越下臉越垮，不一會，就聽見他又帶了撒嬌的意味：“你就不能讓讓我？”
鳳羽偏頭：“你的意思是我欺負你了？”
江行舟注視着近在咫尺的臉，心道，我願意一輩子被你欺負，不知你可願意？
他沒有回鳳羽的話，一手枕着手臂，躺回了屋頂上，“下不過你，不下了，咱們看星星吧？”
鳳羽收了棋盤，躺在了江行舟身邊，江行舟呼吸一滯，他忙指着天上的星星問道：“你知不道那一顆是什麼星？”
“是什麼？”其實鳳羽知道，長生殿無所事事，大多的時間都用來看札記，看星星打發時間了。
“是織女星”
他又指向一邊：“這顆是牽牛星”
“就是那個民間傳說啊，你聽過沒？”
“沒”
“傳說啊，織女是天上的····”
江行舟講得聲情並茂，他倘若去說書，鳳羽猜想，來聽書的人一定很多。
“是不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還好，兩人每年還能見一面”這是鳳羽真實的想法，比起永遠見不到的人，每年還能見一面不是好太多？
江行舟轉過頭，一直盯着鳳羽，心裏做個了個決定。
“怎麼了？”
“糖別沾身上了”
鳳羽舉起糖人又舔了一口，江行舟微微湊近：“好喫嗎？”
鳳羽舌尖劃過嘴脣，回味了一下：“糖中應該加了東西，有果子的味道”
“我聞聞”
鳳羽剛舉起糖人，江行舟側過身子，一手抓住他舉着糖人的手，半個身子伏在了鳳羽身上，鼻子湊到鳳羽剛喫過糖的嘴邊去嗅。
鳳羽一動沒動。
江行舟盯着鳳羽的脣，一本正經的說道：“聞不到”
“我嚐嚐”
淺嘗即止，江行舟趴在鳳羽耳邊，聲音低沉：“很甜”
鳳羽隱隱感覺自己面上發熱，她伸手推開江行舟，豈料又被江行舟攬在懷裏。
“別動，我後日一早就得回玉池宮”
“我想多抱會你”
鳳羽眸子一暗，將整個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江行舟身上。
“阿羽？”
“嗯？”
“你怎麼從沒有說過想我？”
江行舟等了三年都沒有等來一句，他自己在信中說了不知多少遍？
“要用說的嗎？”想念一定要用說的嗎？
兩人伴着漫天星辰低低的說着情話，鬱州城慢慢沉寂下來。江行舟纏磨了許久，愣是沒讓鳳羽開口。
鳳羽身子一動，一個玉墜從她衣襟裏滑落，江行舟一怔，伸手拿起玉墜，欸，這不是？
“我不小心弄斷了，就讓聽雨將上面的玉做了個玉墜”鳳羽擡眸看向江行舟的眼睛。
“你生氣嗎？”
“不會，簪子容易丟，這墜子你卻能一直戴着，改日，我再做一隻給你”
鳳羽訝異：“你還會做簪子嗎？”
“玉池宮後山盛產玉石，從小沒事的時候就開始雕着玩了”
“阿~姐？”
“阿姐？咦，怎麼~沒人？”
是他們回來了，江行舟問道：“下去嗎？”
鳳羽起身，江行舟將人一攬，落在院中。
“阿姐！”
樂歸顛顛跑過來，“啊，你已經~有了。”他手中舉着兩人糖人，和鳳羽手中的一模一樣。
“你留着明日喫吧”
錦書站在一旁笑得臉都快僵了，這兩位小公子真是不好侍候，一個一句話不說，一個就跟沒進過城似的，什麼都要，什麼都買，也好在他們有乾坤袋。
越靈清從屋子裏出來，手裏端了個盆，裏面是鳳羽的衣服。樂歸扁了扁嘴，去看越靈清洗衣服。
江行舟愣愣的回身：“那不會是你的衣服吧？”他怎麼能洗鳳羽的衣服？
“聽雨說那個料子比較稀有，衣服不能穿過就扔”不洗怎麼辦？
江行舟一臉彆扭的站在那，他真想自己擼起袖子去洗。錦書忙道：“要不我去~”
江行舟眼一瞪：你洗就能行了？
錦書脖子一縮，留了句：“我讓人來送熱水”
“明日想去哪裏？”
鳳羽想了想，“嗯，我聽說鬱州有一處山谷，裏面到處都是螢火蟲，不過，現在應該很少了”
天氣漸涼，螢火蟲都快沒有了。
江行舟心思極轉：“那等你明日醒來再說”
江行舟將鳳羽送至放門口，他沒有進去，他怕自己進去了不想出來。
鳳羽沐浴完，躺在榻上，糖人依舊被釘在桌角處，她側着身子看了看糖人，又摸了摸自己脣，翻身睡去，嘴邊的笑意一直未散，彷彿做了什麼美夢？
翌日一早
鳳羽起身後，見院子中只有樂歸和越靈清。
“江行舟他們呢？”
越靈清：“剛纔小二說他們出去了，晚些時候會回來，你先來喫飯”
桌上都是素食，唯有樂歸面前有一盤包子，越靈清把那包子往桌角挪了挪，儘量離鳳羽遠一些。
樂歸喫得老實，喫完又細細的漱口，淨手。
他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紙鳶，一臉期待的看着鳳羽：“阿姐”
鳳羽瞥了他一眼，自己這是帶了個什麼出來？
“讓靈清帶你去”
樂歸咧了咧嘴，嘿嘿笑了兩聲，坐在一旁等越靈清喫完飯。
越靈清漱完口後才問：“你不出去嗎？”
“你們去吧”
放紙鳶怕是得到城外去放，她不想走那麼遠。越靈清想說什麼又沒說。起身和樂歸往外走。
天高雲淡，卻只有一絲絲的風，也不知道他們的紙鳶能不能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