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那個男人擊中了。
但是，田溪琛並沒有抹去自己的淚光，反而挺起了胸膛，擡起了右手，也對着禁閉室的方向，敬了個軍禮——
像那幾萬人一樣。
“林然……”她淚光迷濛，紅脣輕啓，輕輕呢喃。
…………
這來自於整個軍區的致敬，持續了足足一分鐘。
趙銳鋒率先放下了手臂，他看着眼前的年輕男人，重又往前跨了一步，雙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胳膊。
“正是因爲有你這樣的人，我纔可以安心退休。”趙銳鋒說道。
他看向林然的眼光之中，滿是激賞！
“銳鋒元帥，您可別這麼說。”林然說道，“在我看來，您現在仍舊是大夏軍人的精神象徵。”
當然，這並不是拍馬屁，而是很多人的共識，包括上官星月。
“哈哈哈。”聽了林然這話，趙銳鋒明顯很快意，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面色又凝重了幾分：“我確實是已經老了，身體狀態已經大不如前，未來的國際戰場更加複雜，這世界還是要靠你們年輕人的。”
軍區司令王仲建則是說道：“銳鋒元帥，我覺得，林然很有希望成爲下一個你。”
趙銳鋒則是笑着搖了搖頭：“不，林然不需要成爲任何人，他可以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林然點了點頭，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傷勢，他對此就不是那麼地自信了。
“希望可以吧。”林然的笑容微斂，看向趙銳鋒，很認真地說道：“我只希望，有生之年，可以多以大夏軍人這個身份出點力……像銳鋒元帥一樣。”
…………
有了元帥親自督辦，寧海軍區的效率極高，賈子興和張鳳凱已經被隔離審訊了。
“如果真的有人利用這次兩校聯合組隊的機會來達成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那麼，我絕對不會輕饒！”趙銳鋒沉着臉，說道。
這位元帥今天晚上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面很振奮，另一方面又覺得丟臉到了極點，同時，也有點眼熱——
像林然這麼優秀的年輕人，爲什麼不是出自寧海軍區的？
和總部那邊相比，寧海軍區在頂尖人才的培養上並沒有形成有效的延續！已經明顯出現了青黃不接的現象了！
“銳鋒元帥，您看看這個，不知道您是不是還有印象。”這時候，田溪琛把手中的幾張紙遞給了趙銳鋒。
那是半年前，寧海軍區給教育總部提供的關於兩校聯合演習的建議。
“還有這回事兒？”趙銳鋒明顯不知情，他身處元帥的位置，甚至連軍區的日常管理都不會參與，當然不會過問這些細節性的東西。
軍區司令王仲建則是說道：“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當時這一份建議是由軍區作戰研究部提出來的，畢竟，寧海大學的源力學院每年能夠給軍區補充很多的優質兵源，已經稱得上是我們的後備人才基地了，而寧州大學一直是北境五省最優秀的學校，兩所學校一南一北，聯合行動也是好事。”
這顯然不是林然和田溪琛想要的答案，但卻是事實。
“仲建，這一次突然組織雙方聯合行動，是誰的主意？”趙銳鋒又問道。
王仲建說道：“我剛剛覈實了一下，這次行動確實是賈子興那邊先提議的，然後由作戰研究部批准的。但是，批准的時候，作戰研究部並沒想到，賈子興那邊實際上一直沒有和寧州大學提前溝通過。”
田溪琛卻搖了搖頭：“仲建將軍，司令不會着眼於這種細節的，這件事情您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而且，最終的真相還沒調查出來。”
看來，只有等賈子興那邊吐口了。
可是，能從他的嘴巴里找到最終真相嗎？
“李森漢抓住了嗎？”趙銳鋒問道。
“沒有。”田溪琛說道，“軍部安排了兩支特種部隊去抓人，但是目前還沒有消息傳來。”
趙銳鋒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陰沉，他重重地一拍沙發扶手：“這種邪惡科學家，帶着軍部的機密，叛逃到大洋彼岸的黑鷹聯邦，還能把他研究出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動物帶回來反殺大夏一回，如果沒有內應配合，是絕對完不成的事情！”
隨後，趙銳鋒說出了一句足以震驚很多人的話來。
這位老帥沉沉道：“大夏，有內鬼！”
這個想法和林然不謀而合！
“只是，不知道這內鬼，究竟是來自於大夏軍部，還是來自於其他涉密部門。”林然說道。
這一次兩校聯合演習，碰上李森漢，究竟是不是巧合？還是像寧紫曦之前所說的那樣，所有參與聯合行動的新生，都是誘餌？都是那些源力之狼的試金石？
董連鵬參謀長則是說道：“內鬼不會來自於總部，而是各個軍區。”
“確定嗎？”趙銳鋒的眼光明顯一凜。
“確定。”董連鵬搖了搖頭，“這幾天，軍部沒幹別的事情，一直在內部排查。”
“連鵬的話，我信。”趙銳鋒點了點頭，他和董連鵬共事過，對現在這位參謀長的能力非常有信心。
隨後，這位老帥說道：“即日起，寧海軍區進行內部徹查，現在從高層幹部開始。”
“各位首長，賈子興招了。”這時候，一名少校參謀走了過來，說道：“在他母親的銀行戶頭上，最近進賬了兩千萬大夏幣，而這，還只是定金，事成之後，還會有三千萬進賬。”
“五千萬，數額如此之大！”王仲建司令直接站起身來，滿臉怒容，“他們想要幹什麼？”
“賈子興收到了兩個要求，一是讓他找出林然的消息，二是讓他組織聯隊去北境戰場。”那名少校參謀說道，“我們之前懷疑此事是否和前特偵大隊副隊長皮揚名有關，但是，賈子興很確定地說，皮揚名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已經自立門戶，和江州的皮家關係不是那麼密切了，斷不至於爲了復仇而向林然動手。”
林然陷入了沉默。
一開始的直覺就告訴他，這位皮家的S級天才，極有可能會到寧州進行報復。
但是，調查到現在，整件事情爲什麼又開始和他沒有關係了？
林然相信自己的直覺，但是更相信證據。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問道：“是誰在和賈子興聯繫？”
“賈子興並不知道對方是誰，只說是來自於首都的大人物。”少校參謀說道。
林然立刻問道：“他都不知道和他聯繫的人是誰，怎麼知道此人是不是大人物？”
“因爲，這個神祕人曾在深夜與賈子興見過一面，在他面前展現了一下自己的實力。”這少校祕書的眼睛裏面帶着凝重：“是……S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