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我在古代當先生 >第17章 第 17 章
    將陶睢的手書收入懷中,陶弗徑直去了衛蘇的住處。

    因爲是陶弗看重的客人,陶睢對衛蘇還是很重視的,給他們兄妹倆單獨安排了一個向陽的小院子。

    此時的衛蘇帶着妹妹參觀完院子,衛蓁眼中的驚異之色從進了潁陽城就一直沒有消失過。對她來說許許多多的事物都是新奇的,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喜歡這樣的院子嗎?將來我們也可以有一個這樣的院子,還能比這更大更好。”衛蘇笑着說道。

    衛蓁絲毫不懷疑衛蘇說的話了,當初哥哥說帶她來潁陽城,他們就真到了潁陽城。還住這麼好的屋子,到現在他都還猶如在夢中一般。

    看着衛蓁喜笑顏開的點頭,衛蘇也笑了,這纔像這個年紀女孩兒應該有的表現嘛。小孩子家家的裝作什麼大人。

    陶弗走了進來,見到兩人說了一句,“你們住在這裏感覺怎麼樣?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吩咐下人去做就是,就將這裏當成自己的家裏就好。”

    衛蘇見到陶弗,笑道:“多謝雲水先生厚愛,這裏一切都好,有勞先生費心了”。

    陶弗擺擺手,“你們喜歡就好,老夫剛剛從大兄那邊過來。大兄已經承諾了,你在我們陶家住的日子,可以隨時去陶家藏室。”

    他知道衛蘇一直想看看陶家珍藏的書冊,這個條件當然得跟陶睢提上一提,陶睢雖然面有難色,可是在更大利益誘惑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衛蘇聞言大喜,他是聽陶弗說起過陶家藏室的,陶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書冊簡牘,可比雲水山莊的多了不知多少倍。這樣大家族的藏室應該只有本家子弟才能入內,陶家主能同意他一個外人進去,想來陶弗在其□□不可沒。衛蘇心中感激之意愈甚,這個時代能突破家族成見的確是很不容易的。

    衛蘇謝過,陶弗搖頭,“這也沒什麼,說起來也是你應該的。關於水車的推廣……”說道最後,陶弗有些難以開口。

    衛蘇稍微想想就知道了陶弗的顧慮,笑道:“我既然已經交給了先生,先生怎麼處置都行,不必再行跟我說。我只希望能儘快推廣出去,讓農人能真正解決困難,不要再有云水村那樣的事情發生就行了。不管是陶家也好,其他人也罷,任何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件事也只有交給這樣有勢力的大家族纔會有能力推廣開來,否則單單憑一己之力,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成事。

    陶弗之前已經跟衛蘇說過其中的利益關係,衛蘇還是堅定了自己的心思。一來這東西本來也不能算作自己的,他也是借了古人的智慧。二來,自己無權無勢,這東西勢必造成轟動,就如同稚子懷金於鬧市之中,很難不讓人覬覦。萬一捲進各個勢力爭奪中,他能否保全自己都還難說,與其自己這般傷腦筋還不如全權交託出去,自己落得一身輕鬆,何樂而不爲?

    雖然早就知道了衛蘇的態度,聽到衛蘇這麼說,陶弗還是鬆了一口氣,“難得衛小友有一顆悲天憫人之心。你放心,我們陶家定然會盡全力將水車推廣至全天下,造福於民。”

    “大兄特地備了百金送上,還望衛小友收下。”陶弗讓人送上一個托盤,放到案几之上。

    衛蘇皺眉,推脫道:“這如何使得?”

    他並非爲了利益纔將這東西拿出來,如果爲利,他相信隨隨便便弄點小玩意兒出來也能價值千金。就像之前讓端木圖做的椅子,馬車,哪一樣都可以運營賺錢。只是他的心思並沒放在這上面,如今世人以清貴爲尊,行商那是最爲低賤下作之事,會被人看不起。

    正是因爲這樣,他纔會想着重執教書育人的本業,將來也能給妹妹一個安穩的生活條件。

    “這只是陶家的一點心意,老夫是希望你收下的。畢竟你們初來乍到,沒有一點財物傍身也是不妥的。”陶弗真心實意的說道。

    “可是……”衛蘇猶豫,雖然自己將水車圖給出去了,可是陶家能對他開放藏室,讓他閱讀書冊已經是仁至義盡了,哪裏還能再收下這些財物?

    陶弗佯作生氣,“沒什麼可是的,讓你收下你收下便是。不然陶家哪裏有臉收你的水車圖?”

    衛蘇默了,只能恭敬不如從命。陶弗又從估計懷裏掏出那封薦書手信,“這是大兄寫的潁陽學宮薦書,有了這個,就能進潁陽學宮,但是能不能留下來就全憑自己的本事了。天底下各個學術學說都集聚在潁陽學宮,要留在潁陽學宮,必須要有自己的學說,或繼先聖遺學,或自成一派,宣揚自己的理論學術。還得半數的先生師者同意纔行。”

    陶弗又提點了一次,衛蘇當然銘記於心,他接過薦書,有了它就等於踏進了潁陽學宮的門檻,既然進去了,他自然能想法留下來。

    陶弗還是擔心,囑咐道:“不管怎麼樣,你盡力而爲就是了,世上也不是隻有進潁陽學宮這一條路能走。還剩下些日子,你可以在藏室中多看看自己拿手之學,也能有所準備。”

    衛蘇點頭,再次謝過。

    接下來的日子,衛蘇便成日裏待在藏室之中。這裏經史子集,百家學說,幾乎應有盡有,能蒐集到這麼多珍本,也不知道費了陶家先輩們多少心血。

    這也足以看出來一個大家族的底蘊究竟有多深厚,難怪能代代不衰。即便是有一兩代人庸碌,可有這些珍藏,到最後,但凡有一二後輩之人有出息,就能重回巔峯。

    衛蘇雖然對於留在潁陽學宮有信心,卻依舊認真的閱讀陶家藏室的各種書冊,學海無涯,哪裏會有人嫌知識多的?好在他擁有變態的記憶力,一卷書冊看完便能印在腦海之中,不會有半點遺忘。否則他只怕有生之年都無法學完三分之一。

    知道哥哥要學習,衛蓁也不打擾,如今生活起居都有陶家僕人打理,她除了做點力所能及的事,也就沒有其他事了。便將離開雲水時,周大夫送的木製小人拿出來認穴下針,手法倒也越來越熟練。

    其實在得知一個外姓之人隨意進出陶家藏室,陶家子弟無人不憋着一口氣。陶家祖傳的東西,便是本家子弟天賦不好的都很難進藏室一次,憑什麼一個外人能隨意進出?姓衛的算個什麼東西,也配?

    有人當即就要前去見識見識。卻被陶弗給攔住了,放了狠話:陶家子弟膽敢進藏室招惹到衛蘇,就別怪他不客氣!

    陶弗在陶家的威望還是很高的,小輩哪裏敢不遵從?哪怕心中怨氣深重,也不敢當陶弗的話爲耳邊風,只得默默將一口氣給嚥下去。

    因此,衛蘇倒也逍遙自在了好些日子,他就像一塊海綿一樣,不停的吸收這個世界的知識。加上他上一世的各種見識,淵博的知識,相信這個世界上很難有人能達到他的高度。

    潁陽學宮之中,寬大的校場上,貴族學子們正在進行騎射。

    場邊坐着兩人,荀祁碰了碰秦湛的肩膀,十分奇怪,“你小子成天都在出神,到底在想些什麼?”

    自從上回看了一出熱鬧回來後,整個人好像都不太對勁起來。雖然以前他也沉默寡言,不喜與人交往,可是現在時不時就會出神發呆,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

    秦湛回過神來,看了他一眼,一臉不耐,一副有話就說,有屁就放的混賬模樣。荀祁被看得火大,咬了咬牙,四下裏看了看周圍的人,這纔將火給壓下去,免了一場角鬥。

    以前秦湛在邶國爲質之時,他們玩的要好,當然也沒少打架角鬥。很多時候打一架將自己心裏的抑鬱之氣打散,纔會好過一點,他們倆都心照不宣。

    荀祁默默唸了好幾回忍字,才心平氣和的問道:“看看這些嬌貴之子,一個個騎馬持弓跟三歲小兒一般無用,簡直笑掉人大牙。怎樣?你不上去展示展示才能?”

    秦湛回了一個白眼,涼薄的說了一句,“無趣1

    “額1荀祁一時間無言以對,他拍了拍自己的頭,他這是傻了嗎?在秦湛面前自討沒趣。

    懊惱了沒一刻,又賤兮兮的湊過去,笑嘻嘻的道:“喂,這騎射無趣,那什麼纔有趣?莫不是你剛剛在想的蘇……”他停頓轉折了好大一會才吐出最後兩個字來,“姑娘?”

    秦湛聽到他口中一個蘇字,心中就是一跳,沒想到他口中轉折到姑娘二字卻放下了心來。似笑非笑的道了一句,“不知所云。”

    荀祁卻以爲猜中了秦湛的心事,笑眯眯的打探道:“被我猜中了吧?來!快給兄弟我說說看,是誰家的姑娘,能令我們的王子湛魂牽夢縈,魂不守舍?”

    秦湛白了他一眼,他渾然不覺的自顧自說道:“哎!讓我猜猜看,你自潁陽南城那邊回來之後就不對勁至極。一定就是那次,你定然是見到了某個姑娘,一見鍾情對不對?然後回來後,便日也思卿,夜也思卿對不對?”

    荀祁洋洋自得,將自己的猜測一口氣說了出來。

    其實荀祁之所以這麼說,是有一次與秦湛喝酒之後,聽他迷迷糊糊唸叨着什麼蘇什麼的。如今聯想起來,那就一定是那個什麼蘇姑娘入了他的心,纔會念念不忘,以至於令他變化這般大。

    也就是這樣才能解釋的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