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的天空已經漆黑,秋日的星空,羣星奪目,八月份的月底,是整個天下的授福節。
這授福節,按照自古以來的傳統,授福節期間百姓都不會外出,所以張彪要在這之前將月輕衣和玲兒送出京城。
當然最爲重要的事情是因爲最近要發生的事情。
“小姐,我們真的要聽先生的話去那個淮凰府嗎?”
“你難道還有什麼其他的地方去嗎?”
“小姐,你不能在這麼沉淪進去了。”
“好了,玲兒,你不要再說了。”月輕衣將自己頭上的簪子摘下來,放在了梳妝檯上。
轉頭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後想要爲自己梳頭的玲兒,“玲兒,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若是你想要嫁人的話,小姐我可是要爲你把把關,這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將我家的玲兒拐走的。”
“小姐你說什麼呢,玲兒可是要伺候小姐一輩子。”
月輕衣在玲兒的額頭輕輕地點了一下,而後說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家的小姐,是一個蛇蠍婦人呢,還伺候我一輩子?”
“呸呸呸,小姐,玲兒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玲兒,小姐我早就和你說過,以後若是看中了什麼人,一定要和小姐我說,我不是一個好人,但是也不是一個壞人,非要將你留在我的身邊。”
“但是,玲兒你若是有了喜歡的人,一定要讓小姐我看看,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把你拐你的。”
玲兒羞惱的說道:“小姐。”
玲兒爲月輕衣寬衣過後,月輕衣看了看窗外的風景,八月晚上的天氣有些涼,玲兒在月輕衣的身上披了一件披風。
“小姐現在已經是秋天,小姐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纔好。”
“玲兒,聽說南方沒有秋天,也沒有冬天。”
玲兒答非所問說道:“玲兒聽說南方人的人性刻薄,喜好佔小便宜。”
月輕衣又說道:“玲兒,你看先生是那樣的人嗎?”
“我...”
“玲兒,你不要多想了,若是你真的不想去的話,我可以讓先生給你安排一個去處,”
“你也不要在這裏旁敲側擊,這次我既然答應了去淮凰府,那我一定不會改變的。”
“小姐。”
“好了多說無益,給你一晚上的考慮時間,若是你明天不想走的話,我就讓公子託人讓你在京城另謀一份差事。”
“小姐!”
“回去吧,今天好好想想。”
外邊還有着不知名的動物啾啾亂叫,還有沒有睡着的蟬在發出聲響。
“小姐我們不等着授福節完了...”
“好了,回去休息。”
月輕衣合上了窗戶,脫下了披風,回到了牀上,中間沒有再和玲兒說半句話。
玲兒也是知道了自己的小姐心意已決,沒有了半點可以商量的餘地,於是只能乖乖的回到自己的院子當中。
“有什麼好的嘛,這離開京城之後,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看看。”
玲兒在京城已經生活了快十五年,這從小到大都是在這一方天地長大,現在若是離開,玲兒確實還是有點兒捨不得。
最捨不得是自己的小姐,聽那來自於南方的人,聽說那邊多是未開化的蠻夷。
自己在那邊受苦受難那倒是沒有什麼,但是自家的小姐若是因此受累,玲兒非常的不願意。
“玲兒,你在想什麼呢?”
“先生。”
走出房門的玲兒回到房間也是睡不着,只能走出房門在外邊看看外邊的景色。
沒曾想到竟然遇到了張彪,“先生,您還沒有睡覺啊?”
“啊,我剛剛收拾了一些東西,這次路途遙遠,你們兩個人此一去,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所以就將你們需要帶走的東西都收拾了一下。”
“若是先生不放心,直接就讓我們和你一同回去就好,何必大費周章呢。”
“來,坐,看你也沒有什麼睡意,就和你說道說道,看你的樣子也是因爲這個事情煩惱的。”
“先生,我站在這裏就可以了。”
“無妨,玲兒坐下就好,平時就說了,在這個院子沒有什麼尊卑之列。”
張彪站起身扶着玲兒坐下,自己又回到了一邊。
“好了好了,你就安心坐下,這裏也沒有什麼外人。”
玲兒委屈的看了一眼張彪,低聲的說道:“先生...”
“哎,有什麼話就直說,我不會和輕衣姑娘說的。”
“先生,你爲什麼要帶小姐走啊!”
“因爲我們覺得輕衣姑娘不應該死在這裏!”
童謠被蕭幼弱推着來到了兩個人面前,“我說你的小姐若是不跟着我們走,就會死在這裏。”
“謠兒,你什麼時候來的這裏呀?”
“從剛纔你說,來,玲兒,坐。”童謠冷眼望着童謠,說道:“幸好你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然的話...”
張彪悻悻然的笑了笑,“這不是我們張家的人,我肯定是要以禮相待,這不是她立着規矩嘛。”
張彪朝着童謠努了努嘴,說道:“這不是你身後的蕭大小姐定下的規矩嗎?”
玲兒早就着急,可是兩位主人家一直說,直接等到張彪和蕭幼弱兩個人拌嘴完,玲兒才說道:“先生,小姐,你們剛纔...”
童謠說道:“你也不要着急,這些事情等到你去了淮凰府之後,你就知道會發生了什麼。”
“你也不要擔心你家的小姐,你們去了淮凰府就知道了淮凰府的好,若是你們習慣了這個院子的人,等到了那邊,我會讓人安排你們按照這邊的房屋給你們再修個院子。”
“至於這裏的這些人,你若是不忍心離開,我也可以讓他們都隨着你們離開。”
“小姐...”
“你不用這麼看着我,這些事情都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而已。”
“得到了我們的承諾,你也應該可以放心了吧?”
玲兒看着他們三個人說道:“可是...”
“不用可是了,等到你們回去之後我們就知道發生的一切了,你也知道你家的小姐肯定是要去的。”
“至於你的話,我和你說這麼多,也是爲了你在路上不要想那麼多而已。”
“當然你若是不想去的話,我可以爲你尋一處地方。”
“我並不是爲了這個事情,而是對我們兩個人很好的一位媽媽,會不會因爲這件事情...”
“別人的事情?”
玲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
“不用這般客氣,這次的應劫之人並非別人。”
說話的還是童謠,玲兒看着旁邊的張彪,露出希冀的目光。張彪也是被童謠這番話說的有些迷惑,這和之前要說的話語可不一樣。
只是張彪看到了玲兒的目光,直接說道:“對,這些事情,你不用擔心,自然是有別的辦法。”
“謠兒,你剛剛說的?”
童謠白了一眼張彪說道:“玲兒這個孩子就是以她的小姐爲重,我們只要說她的小姐現在有事情,我不信她不信。”
“可是...”
“不用可是了,月輕衣和我們有些淵源,人必須要帶走!”
張彪見到童謠這麼說,也不敢再說別的,點頭哈腰的親自將童謠送回院中,然後瞥了一眼蕭幼弱,冷哼一聲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小姐會出事?”
玲兒回到了自己屋中還是有些擔心,在屋中的來回的走動,現在她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張彪和童謠。
可是一想到張彪之前對事情的判斷,玲兒又有些不得不相信,正所謂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怕個一萬還怕個萬一。
“況且現在小姐一心的想要去,我也攔不下,若是到了那邊,真的不好的話,小姐肯定也是可以感覺到。”
“到時候自己再去勸說,成功的機率也會多少不少,到那個時候也知道公子說的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外邊蟲鳴聲音越來越低,寂靜的氣氛,讓放下心中鬱結的玲兒也是有了倦意。
“把這個箱子拿出去。”
“把這塊布料擡到馬車上。”
外界嘈雜的聲音,讓玲兒終於是從睡夢中醒來,看了看外邊的天氣,天氣似乎是有些不好,外邊的天看樣子有些陰。
玲兒隨意的穿了一件衣服,也沒有收拾自己的頭髮,慌慌張張的走出門出。
“玲兒姑娘。”
玲兒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是...”
“今天是送月姑娘和你離開的日子,這不,我們正在月姑娘的指示下搬下東西。”
“什麼?小姐醒了?”
“對啊,我們還以爲昨天玲兒姑娘是受到了月姑娘會意,今天才沒有醒。”
“哎呀,小姐現在在什麼地方,哎,算了,我自己去找吧。”
“玲兒姑娘你有什麼東西要搬的嗎?”
“等會兒再說”
幾個下人看着慌張的玲兒,覺得有些奇怪。
玲兒慌張的跑到了月輕衣的身邊,“小姐,玲兒起晚了,還請小姐責怪。”
“玲兒你醒了。”
月輕衣扶着玲兒沒有半點兒責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