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爲了殺一儆百、殺雞駭猴,平臺對朱厚熜受罰的經過進行了全程直播。
兩個半小時後,當聰明人朱厚熜像一灘爛泥攤在地上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上次崇禎來了個一小時的萬箭穿心,但沒有直播,所以大家都沒看見是什麼樣的,這次好歹算是補上了。
但,過程並不讓人愉悅,結果也讓人難受,看見那一地的水漬污物,還有點讓人犯惡心。
任憑朱厚熜如何嘴硬,如何咒罵,如何哀嚎,如何求饒,懲罰的時長一分一秒都沒有增加,也沒有減少。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
此時,每個人才真正感受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只是一個第九名的昏君,只是無敬畏之心,無愛民之意,就要遭受如此非人的懲罰,我們還有活路嗎?
楊廣:“朕乃一代明君,雖然可能大概比那十大明君差了那麼一點點,但這個昏君,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吧?”
李隆基:“朕犯的錯朕已經知道了,應該不會把朕列爲昏君了吧?哦,朕的小環環,你在他鄉還好嗎?一定別讓播主把我排進去啊!”
漢靈帝劉宏:“好像,我還不如他?沒事沒事,都是奸臣的鍋,朕不會有事的!”
陳叔寶:“無趣!這樣打打殺殺的,哪有歌一曲舞一曲來的雅緻?”
朱元璋:“俺老朱家是不是風水不太好?怎麼淨出這樣的二貨?”
朱棣:“雖然看起來有點可憐,但我絲毫都不同情這傢伙!如果不是因爲鞭長莫及,我非把他逐出咱們家不可!”
康熙:“朕真的好幸運啊!吊了個車尾,也比惴惴不安擔心自己成爲昏君好啊!只是不知道朕的後人如何?”
雍正:“我應該還行吧!上次播主不還誇我了嗎?但弘曆,好像播主不是很待見他啊!莫非,那逆子做出什麼昏聵之事了?教訓!必須嚴厲教訓!”
但不管是已經被確認爲明君的,還是有可能被認定爲昏君的,或者只是個守成之君、功過參半的,都在心底重新審視自己的功過得失。
什麼時候,皇帝都成了高危職業了?
萬一被播主認定爲昏君,指定要晚年不詳的啊!
已成明君的,想要做得更好;平時吊兒郎當不好好工作的,也要想法子提升一下業績。
不求擠掉那幾位明君,只求別被揪出來當反面典型就好啊!
…………
所有人裏面,除了已經奄奄一息但就是死不了的朱厚熜,就屬當事人之一的嚴嵩,最爲緊張。
因爲播主葉昊已經明確說了,他嚴嵩是禍害大明天下的第二罪魁禍首——第一當然是嘉靖皇帝了——正是因爲他專權誤國,蠱惑皇帝沉迷於修道,才讓家家乾淨的。
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即將被盤點的奸臣了!
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嚴嵩自問,自己清如水明如鏡,造福鄉里,提攜後輩,忠君愛國,絕對是一等一的大好人!
播主這般污衊,是何道理?
我,冤啊!
葉昊纔不管嚴嵩是不是清白的如一朵白蓮花,繼續公佈自己的視頻。
【各位,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了,本期要說的奸臣就是嚴嵩,一個在嘉靖朝,甚至是整個明朝掌權時間最長的奸臣!】
【要想當奸臣,要麼像九千歲、魏忠賢那樣揮刀自宮練成神功,要麼像胡惟庸那樣有從龍之功,剩下的路,就只有科舉一途了。】
【畢竟,你得先是臣,纔有機會禍國殃民不是?】
【雖然嚴嵩的科舉名次不如錢謙益那個探花,但也是二甲第二名的學霸,直接進了翰林院當了庶吉士,起點也算是很高的了。】
【而且,這位嚴嵩的運氣也不錯。】
【那時候,正是九千歲很火很火的時候。偏巧他的祖父和母親相繼去世,嚴嵩需要丁憂三年,回家守孝。】
【這一守,就是十年。】
【在這十年間,他讀書習字,提高了個人修養和詩詞書法水平,又培育了自己的名聲。】
【看看,割韭菜的套路其實都差不多。】
【十年後,九千歲湊夠了一萬歲駕鶴西遊去了,嚴嵩也完成了苟起來猥瑣發育的過程,正式開始進入官場。】
【然後,他就遇上了朱厚熜,一個他需要感激一輩子的好老闆!】
【那兩年,朱厚熜正跟楊廷和爲了認誰當爹孃的事兒鬧得不可開交。嚴嵩一頭就紮了進去,站到了朱厚熜的對立面。】
【然後,羣臣就被霸總朱厚熜教訓做人,而嚴嵩也看清了形勢,改旗易幟,毅然決然地投入到正確的那一方的懷抱——誰的拳頭硬,誰就是正確的,沒毛病吧?】
【我們不知道,忽然看清現實的嚴嵩到底經歷了怎樣的心路歷程,怎樣的挫折和糾結,更或者,這一切都只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發生的。】
【畢竟,樣樣事情都順着皇帝的意思來,怎麼着也不算違背祖訓吧?】
【其實到這個時候,我們仍然不能說嚴嵩是個奸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可能還需要稍稍地佩服他一下。】
【放到後世來說,這傢伙絕對是職場裏的紅人。】
【會寫詩,書法也好,還特麼特別會來事兒!只要是老闆說的,那一定是正確的;只要是老闆讓他做的,他拼了命也要去完成!】
【這樣的人,哪個老闆不喜歡,哪個老闆不重用?】
“你還別說,這麼一看,好像還有點道理啊!”
“我們公司的那誰誰,就特麼這個德行,還真讓人有點,羨慕呢!”
“這麼說,嚴嵩算是職場前輩了?我們還需要學習他一下?”
“別歪樓了啊,你以爲播主是在誇他?”
“就是,播主可是老陰陽人了,反轉肯定在後面!”
見葉昊始終只是在說一些陳年舊事,並沒有提出什麼特別嚴厲的批評,連嚴嵩都禁不住有點安心了。
雖然他上位的過程不是太光明磊落,但官場爭鬥最要不得的就是所謂的原則,他絲毫不覺得順應上意是什麼錯誤。
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嘛!
跟陛下做對,哪是一個當臣子的該做的?
我,沒錯!
我,不是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