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繩子,陷入了沉思,冷冰冰的雨水“嘩啦啦”,一串兒一串兒地落在屋檐上,濺起了一朵又一朵晶瑩的水花。
雨更大了,像是要訴說什麼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好用怒吼的方式來發泄。天是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開心時,他會毫無顧忌的笑;傷心時,他會毫不保留的哭……
所以幼稚的只愛他的兒子時也。
“我真的會成爲這麼壞的人呢?”紀長恩摸了摸小白的腦袋,“他好像真的是我……”長大的後的我,成爲了一個很不好的人。
小白嗷嗷叫了兩聲。
也是,它只是一條狗,怎麼可能會明白怎麼複雜的情緒呢?
六點鐘的鐘聲響起了,他才緩過神來,拿出那個兔子髮夾,萌萌的,這是洛嬈的。這是他偷偷藏的。
他拿出雨傘又出去了,再次來到那個房間,沉默了好一會兒,敲門。
“進來吧。”
紀長恩開門走進去,把傘放在門口,“你知道我還好來,所以在等我?”
“當然。”
紀長恩開門見山直接說:“我……你……爲何會殺了她。”
“叫我K就好了。”他打開一罐可樂,“說來話長,但你要知道,我很愛她,特別特別愛,只是我那時被衝昏了頭腦。她死後的七年我都特別想她。”
紀長恩突然想到了什麼,眉目肅然,語氣中隱有嚴厲,道:“她前兩天打電話給我,說周圍總覺得有人在盯着自己,那個人是不是你?”
K沒有否認,點了點頭,丟了一瓶可樂給他,“是我。”
“我不喝這個。”
也是,現在是身體沒有被改造,不喜歡這些碳酸飲料。
K說:“後來我才發現自己依舊愛着她,可是那一年她已經了,以最慘的死法離開了世界。我現在依舊記得那一個眼神,不甘與絕望。”
說完,伸手摸向自己的心臟。
“或許是這個世界的法則,我沒能再一次殺她。”
紀長恩用力的捏了易拉罐,眼神裏充滿了憤怒,“你說什麼?”
這是多變態的一個人啊!
K把上衣脫掉,給他看前幾天未看到的傷疤,一條條一道道,經歷了最痛苦的酷刑,而那些人卻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
“這上面有一半拜她所賜,可我還是很愛她,好像解刨她的屍體,看看那顆心臟是不是黑色!”
紀長恩根本不相信他說的話,“你就是個瘋子!我不允許你動她!”
“哈哈哈哈~”他嗤笑一聲,笑得得意而放肆,“你看看你,現在多像一條衷心的狗啊!”
昏暗的燈光,角落裏跑出來覓食,房頂佈滿了蜘蛛網,這個房間烏煙瘴氣。
外面雷聲震震,電閃雷鳴。
紀長恩咬咬牙:“你就是個瘋子,我不會讓你動她的,我們走着瞧!”
說完,打開門走了出去,還不忘摔一下門。
K右手捂着臉,猙獰的笑着,可是眼淚不聽話的一直流下來,心裏狠狠的痛了一下。
低頭看向左手上的手臂,一直在倒計時,還有七天。他只剩下七天時間了。
出門順走別人家的雨傘,打車來到了她家的別墅下。因爲下雨天,沒有保安巡邏。
他打着傘,腳上的球鞋被水泡着,但他一點也不在乎。那扇窗戶還亮着呢,那裏住着他一生的摯愛。
沒有人教他感情,心裏逐漸扭曲。
洛嬈洗完澡,拿着毛巾擦頭髮,走到窗前,目光看下去,被嚇了一大跳。
“你看見了嗎?下面剛剛有個人!”洛嬈手裏的毛巾掉落,驚慌失措的後退幾步。
白團自然知道,用洛母的語氣輕輕的哄着她,“沒事的,不要害怕,我在這裏呢!或許看錯了也不一定呢!”
她站起來,慢慢的再次走到窗前,那棵樹下真的有一個撐着傘的人,看身形是個高大的男人。
“他在下面幹嘛?不會是壞人吧?”
這次她沒有太害怕,靜靜的看着他,家裏這麼多保鏢,那個人也上不來啊!再加上又白團,還怕個毛線。
看着窗前的少女,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那也是他心心念唸了七年的人。
洛母端來一杯熱牛奶,輕輕的敲了敲門,打開門走進了。看着頭髮還溼漉漉的女兒,拉她坐下來,親自幫她吹頭髮。
“現在天氣不好,這樣子容易感冒!”
洛嬈對於嘮叨,一點也沒有厭煩,開心的受着,只是屬於媽媽的牽掛。
“你個傻孩子,還笑!”洛母笑着點了點她的額頭,“等天氣好了,要回鄉下幫外婆收稻穀。”
什麼時候種了稻穀,之前去都沒有提起啊?
“外婆傢什麼時候種了稻穀?”洛嬈玩着手腕上那條好看的編繩,“我還沒有收過稻穀呢!”
所有失去的,世界會以另一個方式還給你。
吹乾頭髮,喝完熱牛奶,已經八點鐘了。今晚洛母在她房間睡,洛爸已經半個月沒有回來了。以前都會一個星期回來一次的。
“爸爸也去嗎?”
洛母搖了搖頭:“你爸爸現在正處最忙的時候,沒有時間和我們一起去。”
突然,電視劇一點也不香了。
拿出手機,才發現兩個人的對話框只有草草的幾句話。
打了個視頻電話過去,洛爸很快就接了,“喂,爸爸,你在幹嘛呀!都好久沒有回來看你的寶貝了,哼!”
洛爸看見自己的小公主,臉上的幸福笑容立馬藏不住了,“爸爸在國外工作,現在還是中午呢!”
“我這裏已經晚上八點鐘了!”洛嬈回答,“過兩天我和媽媽回外婆家,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爸爸這邊事情特別多!”洛爸露出爲難的表情,“等忙完了就回去了!你要乖乖聽媽媽的話!”
洛嬈點了點頭,把手機給洛母,夫妻兩個人聊了好久。
洛爸要去開會,才匆匆掛斷了電話,不然兩個人不知道要聊到什麼時候。她可是還在旁邊喫着狗糧呢!
“睡吧,很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