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只是笑了笑。
“你前些天是不是惹了王成堂，他可能要找你麻煩。”
“好啊，讓他來吧。”
“他可是個無賴，壞事做盡，什麼損招都想的出來，你可小心點。”
叮嚀了一番之後，王建榮冒着寒風下山而去。
“叔，大冷的天，不要上山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王乾將他送到了半山腰，望着他遠去方纔回去，看到小屋裏的那一袋子白菜，心中一陣溫暖。
山下，村子裏。
滿臉橫肉的的王成堂悶頭抽着煙，剃了光頭，頭上縫了一道疤，好像趴着一條蜈蚣，使得他原本就有些嚇人的相貌更加了幾分猙獰。
自從上一次掉到河裏，又被電倒之後他就成了村子裏的笑話的，他不止一次的聽村子裏的人說自己，說這是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
以前村子裏的人看到他，眼神都是畏懼，現在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卻是幸災樂禍，是嘲諷，甚至還有人敢頂撞自己，雖然那人被他爆揍了一頓，但這一個不好的苗頭。
他王成堂在這村裏就是橫着走的存在，只能他欺負別人，不可能讓別人騎到他的頭上來。
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爲那個年輕人。
“王乾，嗎的！”他深吸了幾口煙，猛地將手裏的菸頭摔在地上。
站起來到了自屋子裏，從牀鋪地下掏出一把殺豬刀藏在身上，推門出去。
“你又去哪啊？”屋子裏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看到他出去急忙上前攔住他。
“閃一邊去！”他一甩手將甩到一邊。
“你可別出去做傻事啊！”老人上前還想攔他被他一把推到在地上。
眼看着兒子遠去，老人坐在地上哭泣着，抹着眼淚。
“真是造孽啊！”
出了門，王成堂冒着寒冷的北風朝着山上走去。
滿腔的怒火，
蜿蜒的山路，靜靜的林野，不見一個人，
穿過了山林，上了山，
“不見客，老子來要你的命！”王成堂看着那塊石頭，脫了口唾沫，直衝衝的上了山。
汪汪，體型和藏獒差不多大小的土狗攔在了他的身前。
“你是他養的狗吧，那就先從你開始！”王成堂從腰間掏出鋒利的殺豬刀，狠狠的盯着土狗，臉上表情十分猙獰。
嗷，看着那刀，土狗獠牙微微露出，發出低沉的吼聲。
“去死吧！”王成堂持刀衝向土狗。
唰，眼前一花，土狗就來到了身旁。
好快的狗！
接着他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撞在了自己的身上，腹部一陣劇烈的疼痛，身體不受控制的飛出去兩米多遠，摔在地上，手裏的殺豬刀也甩飛了出去。
他掙扎着剛剛起身，卻被那土狗一爪子拍倒在地上，
“特麼的！”
雙手撐地，剛剛坐起來，土狗又一巴掌將他拍倒，前爪按在的身上，死死的將他按在地上，任憑他怎麼掙扎就是起不來，彷彿那雙爪子有千斤重。
他擡手揮拳，打向土狗。
土狗張口就咬，咔嚓一聲手臂直接被咬斷。
啊，一聲慘叫。
土狗張開大口，獠牙露出。
這一瞬間，王成堂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眼前的這土狗讓他想到了叢林之中的餓狼，會喫人的狼，他擔心這土狗會直接咬住自己的喉嚨，會咬死自己。
“救命啊！”王成堂喊了一聲，他以爲土狗就要咬斷自己的喉嚨。
一陣風，王乾出現在在他的身前，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倒在地上慘叫的王成堂。
“你來這幹什麼？”
汪汪，土狗指了指一旁的刀子。王乾見狀眼神立時冷了幾分。
“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
“來福，走。”王乾轉身就走，土狗一愣，然後鬆開了倒在地上的王成堂，跟着他朝着小屋走，走了沒幾步回頭看着還躺在那裏的傢伙。
汪汪，“你就這麼饒了他？”
“要不然呢，讓吃了他？”
汪汪，“纔不要，看他那熊樣就不好喫！”土狗搖着頭。
“我告訴你啊，不許喫人！”
汪汪，“我知道。”
山道上，倒在地上的王成堂見那一人一狗走遠之後，臉上的恐慌表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猙獰。
“你們給我等着！”
他想要起來，可是身體卻一動不動，又試了試，身體就彷彿變成了一塊木頭，僵直在那裏，動也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
又試了幾次之後，他臉色變得煞白，徹底的慌了。
“我不能動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他想呼喊，卻發現自己張不開口，發不出聲。只能躺在那裏，除了呼吸和思考，什麼事情都不能做。
“來人，來人啊，王乾你特麼趕緊回來幫幫老子！”他在心中怒吼。
“救我，救我，救救我！”
迴應他的只有呼嘯寒冷的山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身體始終沒有反應。
“完了，我這是癱了，這時候這山上根本不會來人，我會不會死在這裏？！”
王成堂躺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天空。
“這真的是報應嗎？”
他怕了，真的怕了。
僵直的躺在地上，他想到了自己過去曾經做過的那些個壞事，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在村裏橫行霸道，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老人、孩子，甚至連自己的母親都呵斥。
沉迷賭博，爲了賭博，花光了家裏的錢，能賣的都賣掉，手裏錢不夠用了就去偷東西，
“不能再賭了，家裏東西都讓你敗光了！”
“你再這樣下去就完了！”
母親苦苦勸說招來的卻是他的呵罵和推搡。
他想着過往的那些事情，
天上的太陽從東到西，慢慢的落下，山風越來越冷，
“我還真不是個東西啊！”
他心中生出了悔恨。
“我這樣的禍害如果死了，村子裏人怕是會放鞭炮慶祝吧？”
“如果我死了，我媽怎麼辦呢？”
他眼前浮現出一個老人，頭髮斑白，滿臉的皺紋和愁容，不到六十歲的年紀，腰也彎了，背也駝了，
她一直苦口婆心的勸說自己，一直照顧自己的生活起居，一直……期望自己能夠改過自新。
“如果我死了，恐怕也只有她一個人會傷心吧？”
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