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迷迷糊糊睡着，再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伸手一摸旁邊，是空的，涼的。
他又一夜未歸嗎？
陸若晴起牀，想着今天還是去醫院看看保險一點，害怕要抽血，沒敢喫早餐。
有保鏢跟着，她一個人不方便，給姚珠珠打了電話，簡單和她說了一下。
串通好之後，陸若晴拿東西出門，跟司機說自己朋友生病了，讓司機送她去某某醫院。
在醫院的產科門診碰頭。
“怎麼回事啊？你昨天不是還說……”
陸若晴搖頭打斷她，“還是做完檢查再說吧。”
掛號排隊，都是姚珠珠跑上跑下的，好不容易輪到，姚珠珠陪着她一起進去。
醫生聽說她自己已經用試紙測過了，讓護士帶着她到裏面去做尿檢。
結果很快出來。
醫生只瞟了一眼結果就把單子給了陸若晴，“懷孕了。”
姚珠珠比陸若晴還激動，瞪大了眼睛看結果，只可惜自己看不懂，問醫生：“您沒弄錯？我朋友真的懷孕了？！”
醫生好笑，“要是怕我弄錯你們可以換一家醫院檢查啊。”
姚珠珠趕緊道歉，又看向陸若晴，把結果塞給她，“晴晴，事不宜遲，你趕緊給封景霆打電話吧。”
陸若晴呆坐着沒動。
中年女醫生擡手扶了扶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孩子準備要嗎？”
“……”
陸若晴臉上掙扎猶豫，直到醫生問了她第三遍她纔回過神來，搖搖頭。
醫生已經見怪不怪了。
抽出一張紙唰唰唰地寫了什麼，遞過去：“不想要的話就去樓下交費，今天就可以做……”
“不是。”
陸若晴低頭，聲音輕輕的，“我、我還沒有想好要不要。”
女醫生嚴肅：“這種事情要儘快做決定，想要就好好養胎，不想要的話月份越小越好做手術，身體恢復快。”
“我知道。”
陸若晴心跳很快，臉色也很白，最後是被姚珠珠攙扶着出了產科門診的。
“晴晴……”
姚珠珠欲言又止，扶着她到一旁的休息椅坐下，還是忍不住道：“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不知道。”
陸若晴心裏很亂，她沒想過這麼快要孩子，但確定自己真的懷孕之後，也沒想過要結束這顆小生命。
……
不管要不要這個孩子，陸若晴想，封景霆都有權利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和姚珠珠分別之後回去。
封景霆不在家，陸若晴早上給他發過微信，到現在都沒有收到回覆。
是封董事長的病情很嚴重嗎？
胡思亂想之間，手機響起。
陸若晴一喜，還以爲是自己心心念唸的人打過來的，但接起，那邊傳過來的卻是一道陌生的聲音。
“陸小姐，您好。”
對方的聲音很陌生，但語氣很溫和：“我是封董事長的私人律師，請問您現在有時間嗎？”
“封董事長的私人律師？”
“很緊急的事情，需要見面詳談。”
陸若晴當即就想掛掉電話，那邊趕緊說道：“是關於封景霆先生當年坐牢的事情。”
“……”
‘封景霆’三個字擊垮了陸若晴心裏豎起來的防線，那件事情她聽沈醫生說過。
可已經過去十多年了，封董事長的律師爲什麼要對她提起來？
“陸小姐有時間的話，我們現在見個面吧，宜早不宜遲。”說完報了個地址。
陸若晴來不及多想，和費嬸說了一聲，說和朋友有約，就急匆匆地出門了。
……
一家很普通的小茶館兒裏。
隔間是雕花的屏風，這一排五個包間已經都被包了下來。
陸若晴進去時，小包間裏有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還有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
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那位老者正是封家的管家，見過幾次面的。
“陸小姐。”
老管家站起身，很溫和地衝着陸若晴打招呼，“冒昧讓您跑一趟，請勿見怪。”
陸若晴點點頭，在老管家和那個年輕男人的目光裏不安地坐下。
老管家給她做介紹：“這位是陳律師。”
陳律師點點頭，並沒有什麼廢話，從自己的公文包裏拿出一疊東西遞給陸若晴。
是一些已經泛黃的紙張，有資料，有報紙，還有幾張照片。
陸若晴粗略翻了一下，只看了幾眼，臉色就不受控制地白了下來。
“這些……”
陳律師清了清嗓子：“楊柳有個私生子，一直被他祕密養在國外，最近這個楊鍾一回國就搭上了封三少爺。”
“……”
陸若晴腦袋裏有些嗡嗡，好像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她努力想要抓住卻抓不住。
陳律師繼續說道：“楊鍾想要爲當年的事情翻案，一回來就主動拜訪了好幾位大人物，以封總的手段和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不懼怕一個楊鍾，可要是封總一無所有的話，那就難說了。”
“什麼……意思？”
陸若晴吶吶看着他，“什麼叫……一無所有？”
老管家適時開口：“意思就是，如果二少爺一意孤行非要娶您的話，他將會失去封家所有的繼承權，包括現在風神集團總裁的位置。”
“？”
陳律師接話：“封總手裏是沒有風神集團股份的，封青山少爺手裏也沒有，但他這段時間和公司很多的董事走的近，如果有個什麼，董事會起碼會有一半的人站在他那邊。”
“……”
“而且——”，陳律師聲音嚴肅：“一旦封總被撤職，楊鍾是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當年的事情能不能翻案是其次，如果被爆出來，封總的名聲就完了，就算離開了風神集團，他名聲掃地，想要東山再起幾乎難如登天。”
“那封董事長……”
陸若晴看向老管家，他們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她不是聽不出來，“想要我怎麼做？”
“您先看看這個吧。”
老管家拿出一個信封，看樣子裏面應該是照片之類的，把信封遞過去，示意她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