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
沈時川擰眉，“不應該啊，這麼多年都過的好好的，怎麼我們一開始找人他就死了？”
司遇年看向封景霆。
那天晚上裴湛給他那個封家老傭人兒子的地址，封景霆轉頭就給司遇年打電話，拜託他幫忙找人。
結果司遇年親自去找，誰知道還是晚了一步。
那男人四十幾歲，是個遊手好閒的懶漢，經常在村子裏偷雞摸狗的，那天晚上不知道怎麼，人突然掉進了魚塘裏，撈起來的時候已經沒氣兒了。
“不奇怪。”
封景霆抿了抿脣，想抽菸，沈時川盯着他，抽不下去，只得拿起一次性的的水杯喝了口熱水。
“殺人滅口？”
沈時川擰眉，“這麼一來就更加的肯定，當年封阿姨的死肯定有問題。”
陸若晴拿了藥回來，談話中斷。
有些事情，並不適合她聽。
從醫院回去的路上，陸若晴能明顯的感覺得到封景霆的不對勁，他閉着眼睛不說話。
沈醫生親自給他做的檢查，傷口恢復的很好，已經無礙了。
既然不是身體的原因，那是因爲什麼？她去拿藥的時候他們仨說了什麼嗎？
不過他既然沒有說，陸若晴也沒有問。
隔天上班，快中午的時候，前臺打電話上來，說她有包裹，陸若晴連忙下去拿。
陸若晴偶爾會在網上買東西，地址就寫的公司這邊。
不過回來之後她沒買過東西，誰給她寄的包裹？
到了一樓，前臺小姐把快遞給她，不是紙箱子，而是一份快件，裏面裝的大約是一些文件之類的。
陸若晴更疑惑了，不過還是拿着文件上樓。
歐林剛剛進了總裁辦彙報工作，陸若晴眼看着快要下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拆了快件。
裏面是幾張照片，還有兩張紙。
第一張照片是一家看守所的大門，第二張照片是個年輕的男人，只有側臉，穿着囚服。
看起來……有些眼熟。
陸若晴皺眉，盯着照片又看了幾秒鐘，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驚愕，眼睛瞪大瞪圓。
捏着照片的手指頭慢慢用力，最後一個哆嗦，照片掉在了地上。
照片裏的男人很年輕，和現在大相徑庭，她一時沒有認出來，可仔細一看，那不是——
封景霆！！！
照片裏的人，大概也就二十出頭左右，剃着個板寸頭，皮膚很白，臉部輪廓認真看起來的話和現在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相似的。
手指顫顫地把照片撿起來，繼續拿起後面的幾張往下看。
第三張，終於是正臉了，五官雖然稍顯青澀，但已經完全可以一眼認得出來照片上的人是誰。
封景霆。
準確地說，是穿着囚服、戴着手銬的封景霆。
第四張照片看起來有些驚悚，照片里居然是一座墓碑，上面是三個繁體字：顧襄陽。
照片一共四張，後面是一張被人裁剪下來的報紙，紙張有些泛黃了，上面沒有日期，只有一則新聞。
【顧氏集團太子爺疑因情傷自殺身亡！】
顧氏集團……
淮城姓顧的有錢人不少，但顧氏集團，陸若晴沒記錯的話，那是顧南枝家的公司。
陸若晴面色發白地把報紙上面的內容迅速瀏覽了一遍。
裏面大致是說，顧襄陽是個gay，喜歡上了自己一個從小到大的兄弟，表白之後對方一再拒絕，顧襄陽心灰意冷之下，跳樓自殺了。
“……”
陸若晴腦子裏亂糟糟的，看看照片，再看看報紙，一股惡寒從腳底下慢慢爬了上來。
如果報紙上說的是真的，那麼顧襄陽喜歡的那個人不會是……封景霆？？？
“陸祕書。”
歐林從總裁辦裏出來，叫了陸若晴一聲：“封總喊你進去呢。”
陸若晴猛地打了個哆嗦，一股腦兒地把散落在桌上的照片紙張之類的全掃進了抽屜裏。
“好的，我馬上進去。”
話落，臉上閃過幾分不自然，朝歐特助微微一笑，快步進了總裁辦裏。
……
封宅。
家庭醫生前腳剛走，封青山後腳就去了老爺子的臥室，不過被守在門口的老管家給擋了回去。
老管家臉色溫和，語氣淡淡：“三少爺，老爺說了，他現在誰都不想見。”
“行，不見就不見。”
封青山聳聳肩，“您代我給老爺子問個安，我這就滾了。”
聲音揚高，話是對着老管家說，更是說給一門之隔臥室裏面的人聽的。
老管家微笑：“三少爺慢走。”
直到封青山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老管家臉上的笑意一斂，轉身打開門進了臥室。
“老爺。”
封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眉心間盡是疲憊，一雙渾濁的眼睛睜開，微微搖頭。
“爛泥扶不上牆啊，這麼多年，真是枉費我對他的栽培了。”
二兒子這些年在公司裏如日中天，假以時日，風神集團恐怕就不是封家的了，而是他封景霆的。
所以這幾年來，他一直有意無意地給封青山透露出自己有更改遺囑的意願，親自扶持他，教導他。
可惜啊，可惜。
“您先吃藥吧。”
老管家把家庭醫生開的藥片拿過來，遞了杯溫開水過去，“醫生說了，您現在的身體狀況，切忌多思多慮啊。”
封老爺子一口吞了藥片，喝了半杯水才緩解嘴巴里的苦味，搖搖頭。
“景霆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沒有放棄過追查他母親的死因。”
“……”
這是封家的祕辛，當年之事老管家作爲封老爺子的心腹，是一清二楚的。
“這孩子就是太犟了。”
封老爺子閉目，一張老臉慢慢變的陰狠下來：“我要是放任他這麼下去，遲早是要出大事的。”
老管家欲言又止。
頓了頓，服侍着老爺子喫完藥之後扶着他上牀休息。
……
中午和封景霆一起喫飯的時候陸若晴整個人都是恍惚的，一頓飯喫的食不知味。
滿腦子都是那幾張照片和被裁剪下來的報紙上面的內容。
一想到自己對面的男人很可能……陸若晴就覺得怪怪的，渾身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