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臻他們下樓的時候，警車旁邊已經圍了不少人。
儘管大雨滂沱，卻依舊澆不滅這些喫瓜羣衆的熱情。
宋臻掃了一圈，邱森和那個男人已經不見了，心這才稍微定了定，這說明他們已經帶着季茜上了救護車。
李湛同樣掃了眼四周圍觀的人，眉頭卻擰得死緊，“眼下霍元死、唐開祥自殺，這酒店許多人都是《清玉祕史》劇組的，基本上都知道了這個消息，看來今晚得加班了，就是通宵也得把結案報告拿出來。”
“嗯，那就辛苦你了。”宋臻將手壓在他肩膀上，然後拍了拍。
“說得跟沒你的事一樣？”李湛吐槽。
頓了頓，他不由得偏頭看向宋臻，結果眸光一掃看到宋臻那神色，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有些遲疑，“你不是吧……？”
宋臻居然點頭，誠懇道：“身爲領導，你多擔待點兒也是正常。”
李湛的臉色瞬間如調色盤，精彩紛呈，因爲這句話是當年他最愛對宋臻說的……
他素來最怕的就是各種文字類的東西，其中以結案報告最爲突出。
如果現在是在F省，他已經混到了總隊隊長的位置，自然有人代勞；就算是平時作爲全國重案特聘顧問團出來，兩人一組，憑他那謙和溫潤的君子模樣，也常常能幾句話功夫做好分工，將報告甩出去。
這次他和宋臻一組，自然打起了宋臻的主意，要知道宋臻寫結案報告可是一把好手，誰知——
宋臻居然想推給他！
“難道你該爲領導分憂嗎？”他反問，是宋臻自己喊他領導的，那他就擺擺領導的譜又怎樣？
“力所不逮，不敢妄爲。”宋臻一本正經。
艹！
李湛額頭太陽穴突突地跳着，礙於教養纔沒有當場怒罵。
就在這時，黃東昇像裹了小腳一般顛顛地跑過來，“李總隊、宋副隊，上車吧！”
宋臻的手機也恰好響了起來，是邱森打過來的。
他想也沒想直接接了起來，腳步隨黃東昇、李湛一起朝警車走去。
電話那頭傳來邱森的聲音，“老大，我們到醫院了，季……嫂子她不知道什麼原因，情況不太好，她媽媽也在，說她對鎮定劑過敏，醫生這會兒也沒辦法……”
宋臻腳步一頓，臉色陰沉。
“怎麼了？”李湛回頭疑惑看向他。
“這回真要辛苦你了。”
“什麼意思？”李湛有些難以置信，這人難道要半道跑路嗎？
“結案報告牛全剛是能手，你可以找他幫忙。”宋臻好心建議道。
“誰和你說這個啊？你又要搞什麼鬼？”李湛急得有些口不擇言，他纔不是在問結案報告好不好？
宋臻收斂了打趣的眼神，鄭重道：“我得去趟醫院。”
李湛瞬間反應過來，隨即肩頭一沉，是宋臻的大掌落到了他身上。
如果說先前開玩笑的時候只是輕輕拍一拍，那麼這回極有份量的這一壓顯然就是囑託了。
李湛有些彆扭的別開頭，隨後輕蔑地哼了一聲，極不自然地轉身走了。
“李總隊，宋副隊他……我們……？”黃東昇邁開步子緊跟李湛，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不用管他！你的車呢，我和你擠。”李湛撂下話，大步走去。
“這邊這邊！”黃東昇狗腿得要命。
片刻功夫，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宋臻摸了摸鼻子，這樣半途撂攤子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幹，還真有些心虛。
儼然，他完全忘了自己扔給賀總隊的那一堆了。
不過這次也是因爲案子已經接近尾聲，再加上李湛足夠勝任，他纔敢這樣的。
警車啓動，警笛聲音再次響起。
眸光一沉，宋臻收斂了神色，擡步朝先前他們開來的那輛警車走去，一邊走一邊擡起電話，“哪家醫院？”
原來電話還沒有掛。
邱森立即回道：“人民醫院急診科2樓32牀。”
“知道了。”宋臻立即啓動車子，駕駛着車飛快地掉頭走了。
“宋副隊這是去哪兒啊？”車內，黃東昇沒忍住八卦道。
“投胎。”
“啊？”
黃東昇被這一句驚得扭頭，但車廂內比較昏暗，隱約間他彷彿看到李湛脣角微勾，竟是在……笑？
他在笑？
可“投胎”這種話，不是在罵人嗎？
他頓時一個哆嗦，這兩位是有什麼仇什麼怨啊？李總隊居然罵人家上趕去投胎，這不是咒人死嘛？咒人家死還笑得那麼開心，不是血海深仇都說不過去！
望着遠去的車輛以及那亮着的紅色尾燈，李湛眉宇間戾氣盡除，只餘化雪暖陽般的和煦，一派寧和淡然。
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重新見到這樣雖然愛繃着張臉，實際上卻憋着一肚子壞水腹黑悶騷蔫壞，嚴厲又可敬，富有人間煙火氣息的宋臻了。
可不就是投胎重生了嗎？
－－－－－－題外話－－－－－－
案子剖析後面會交代，寫這一章真是刪了無數稿，生怕一個拿捏不準我們家鬍子大叔走樣了……（捂臉）
他和李湛是曾經並肩作戰的好兄弟，這種感情……
唔，我胃有點兒疼，筆力不逮，舉步維艱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