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佳樂把陸離推到車邊,讓她和張媽媽打個照面。
“阿姨好,我是陸離。”
陸離給張媽媽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倒是把她給嚇了一跳。
“好好好,快上車吧,咱們回家再說。”
回家?
陸離側頭看向旁邊的張佳樂,張佳樂沒看她,抱着箱子跑到車後面,把行李箱扔進後備箱後,趁陸離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她推上車。
“張佳樂前…”
“咳,嗓子不太舒服。”
張佳樂打斷陸離脫口而出的稱呼,給她使眼色。
“小離有什麼話要說嗎?張佳樂你別打岔。”
張佳樂深深感覺到自己從親兒子降級爲假兒子。
“不是不是,我就叫叫張佳樂。”
陸離習慣性地叫張佳樂前輩,差點露餡。
“叫什麼張佳樂啊,顯得多生疏,和阿姨一樣叫他樂樂就好。”
樂…樂樂?
到了張佳樂家門口,陸離死死拖住自己的行李箱不肯進去。
張佳樂在自家母親的瘋狂暗示下向她走過來,陸離和張佳樂開始眼神交流。
“兄弟,這什麼情況?我酒店都定好了你把我拉這兒來?”
“朋友,委屈一下,我是聽命行事的啊。”
張佳樂妥妥的出賣隊友,陸離只能靠自己了。
“阿姨,我有住的地方,就不麻煩您了,以後有機會我再來玩兒。”
陸離拖上行李箱就往外面跑,張媽媽一個箭步過來,按住行李箱。
張佳樂站在原地沒動,雙手環在頭後,移開視線,吹起口哨。
張媽媽暗罵兒子不爭氣。
“那要不喫頓晚飯再走吧,叔叔在家把飯都做好了。”
陸離拗不過張佳樂的媽媽,點點頭選擇妥協。
“搬行李啊,杵着幹什麼,真是看見你就生氣。”
張媽媽挽着陸離的手往家裏走,只留下張佳樂和兩個行李箱。
“別說是假兒子,這待遇根本就是直接成搬運工了。”
張佳樂慢慢拖上兩個箱子低着頭回家。
張媽媽拉着陸離到飯廳坐下,張爸爸還在廚房裏忙碌,飯菜的香味飄到飯廳裏。
張佳樂忙完也來到飯廳,癱坐在椅子上。
“坐沒坐相。”
張媽媽恨不得把張佳樂盯出個洞來。
“小離現在是在日本工作嗎?”
對自家兒子不抱什麼希望,乾脆自己主動出擊的張媽媽把話題轉移到陸離的身上。
“…最近在國內工作。”
張佳樂換了個姿勢,不再癱坐,乾脆趴在桌子上。
“這樣啊,那很不錯。”
張媽媽上下打量陸離,氣質形象俱佳,只是看起來歲數有點兒小。
“小離看起來真年輕,今年多大了呀?”
陸離猶豫着該不該說,畢竟這歲數說出來着實有點兒尷尬,下意識往張佳樂那邊盯,後者給她遞了個眼神兒。
“...二十一了。”
對不起,她真不是故意騙人的,都是張佳樂慫恿的!
“那正好啊,我們樂樂也該結婚了,小離的歲數又剛好。”
端起水杯準備緩口氣的陸離差點被張媽媽的這番話給嚇得把水噴出來。
陸離慌忙擺手否認,張佳樂只說假扮女友,可沒說要扮到未婚妻的程度。
“恩,不急不急,這種事急不得。”
張爸爸做好飯,張媽媽便起身去廚房端菜出來。四人都落座後,大家動起筷子。
張媽媽夾了一大筷子擺在張佳樂面前的老奶洋芋,張佳樂眼淚都要飆出來了,不僅家裏的地位不保,現在連愛喫的菜都保不住。
“媽,給我……”
張佳樂話還沒說完,張爸爸就夾了一大筷子菜到他碗裏,張佳樂更鬱悶了,這還真的是一大筷子綠色蔬菜啊。
“這就是被打入冷宮的感覺嗎,心酸。”
戳着碗裏的菜,張佳樂實實在在地體驗了一把後宮冷妃的生活。
喫完飯,張媽媽還準備留她玩兒一會,陸離婉言拒絕,給張家二老道過謝就拿上自己的行李出門。
“坐着幹嘛?送人啊。”
張媽媽把張佳樂從沙發上逮起來推出門,看着自家不開竅的兒子深深嘆了口氣。
陸離拖着行李箱在街道上慢慢走當做飯後散步,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是誰跑過來的聲音。
陸離心裏一緊,把行李箱的拉桿伸長,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拖着行李箱往前跑。
陸離和張佳樂一個在前面跑,一個在後面追。
張佳樂雖然不常運動,體力比不過陸離,但陸離拖的行李箱徹底拖累了她,沒一會兒就被他追上。
張佳樂一把抓住陸離的箱子,陸離丟下箱子回頭,張佳樂正手忙腳亂地穩住被她丟下的行李箱。
“張佳樂前輩,你追我幹什麼啊,我還以爲大晚上倒黴遇到搶劫的了。”
陸離彎下腰大喘氣,估摸着剛纔至少得跑了四百米。
“你不跑我怎麼會追你?”
張佳樂直接在路邊盤腿坐下,今天的運動量絕對超出他的承受範圍了。
“不是你先跑的嗎?”
要不是聽見腳步聲她怎麼會開始百米衝刺。
張佳樂仔細回想,好像是這麼一回事。
“我…我這不是追出來送你嗎?”
張佳樂小聲反駁。
“您止步,萬一待會兒把我送到了您找不到回來的路那損失可就慘重了。”
張佳樂的路癡屬性已經深深給陸離留下了不可抹滅的陰影。
“我在k市會找不到路?我跟你說我…”
張佳樂話沒說完就被陸離打斷,她剛出門叫的車到了。
“前輩你回去吧,走遠了我怕你找不到路,我這是爲你好。”
陸離一本正經地說出這句話,在張佳樂氣炸前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抵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陸離簡單洗漱完就早早上牀躺屍。
她沒有告訴陸言自己回國的事,反正不久之後陸言也會知道。
換作平時,在哪裏住,陸離都是無所謂的,只是張佳樂家裏的氣氛實在太好,尤其是張媽媽,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母親。
曾經,父母同她和陸言和睦地生活在同一屋檐下,陸離也曾享受着父母的寵愛,只是如今早已是物是人非。
陸離躺在牀上準備再傷感幾秒就蹦起來打遊戲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來電人是很久沒聯繫的聯盟主席馮憲君,沒想到回國還沒待到一天,工作就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