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武開着車,他的臉還是唐載記憶中的樣子,只是蒼老了些。
一家三口隨意的聊着天,完全沒有距離感。
唐武這段時間沒怎麼出現,就是爲了搬家,搬進送給唐載的那個別墅區裏。
車子拐進了別墅區,他們停在了一間漂亮的白色房子前面,別墅佔地面積很大,屋子的前面有一片很大的花園,現在正是百花鬥豔的時候,花園裏百花齊放,花香醉人。
看着這裏,唐載也不由得在心中點了點頭,這個找別墅的人是用了心的。
打開別墅門,簡約的裝修映入眼簾,雖然看上去其貌不揚,卻也另有一種乾淨的感覺,很顯然自家父母是好好打掃了這裏,唐載提着東西走了進去。
“回你房間吧!”唐武說道,“我們還是按照你小時候佈置的,有什麼要改的跟我說。”
“我去做飯!”汪美走進了廚房。
唐載點了點頭,上了二樓,走進了唐武說的那個房間。
房間的佈置確實是一模一樣,甚至當初唐載用來鍛鍊的啞鈴之類的器具也仍然放在原來的位置,一時間,唐載竟然莫名有一種穿越的感覺。
放下自己的東西,唐載坐在自己的書桌前面,拿起十幾年前自己和父母的合照,嘴角微微勾起,盯着看了一會兒。
然後他拉開書桌,自己放在書桌裏的東西還仍然在原位,甚至自己離開的時候寫的信也留在那裏,只是很明顯的,能夠在那上面看到些許的淚痕。
撫摸着泛黃的信紙,唐載的喉嚨有些發堵,他喉結上下動了動,放下信紙,拿起了這裏唯一一個不屬於他的東西——一個筆記本。
“尋人啓事……”
當唐載打開筆記本的時候,一張白色的傳單掉了下來,上面有着被揉捲過的褶皺,看上去是被別人扔在地上又被撿起來耐心的撫平的。
唐載的眼前彷彿出現了自己父母在炎炎烈日之下發傳單,然後將被人扔在地上的傳單撿起來的畫面。
他咬緊了牙關,卻還是感到眼角一陣酸澀,心臟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滴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他很快擦乾了淚水,沒接着看筆記本上的內容,將尋人啓事夾回筆記本里,把筆記本放回了原位。
他坐在牀上,閉上眼睛,平復了一下激盪的心情,直到汪美喊他喫飯,他才離開房間。
“媽你怎麼做了這麼多菜?”唐載坐到餐桌旁邊,驚訝的說道。
“都是你愛喫的。”汪美坐到唐載的身邊,笑着說道,“再說了,咱家能住這麼大的房子,也要多虧了你呢!”
“來,咱們爺倆喝點。”唐武拿着一瓶白酒從廚房中走出來,說道,“慶祝你出院!”
“給我也來點!今天高興,我也要喝!”汪美也舉起杯子。
“爸,媽,我來給你倒。”唐載接過酒瓶,往唐武和汪美的杯子裏倒了一杯,又往自己的杯子裏倒了一杯。
隨後他拿起杯子,說道:“爸媽,對不起!”
然後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
白酒下肚,他又感覺到心中一陣顫動,他假裝咳嗽了兩聲,吃了兩口菜,才把那種情緒壓下去。
汪美早已淚流滿面,而唐武的眼圈也有些發紅。
唐武一口喝下自己面前杯子中的白酒,罵道:“這酒是怎麼回事?這麼衝?”
說完他站起身,走進了廚房。
……
靖遠縣。
唐載和周曼走下了直升飛機。
不得不說朝中有人好辦事,畢竟這種地方一般人想要來,怎麼也要坐上幾個小時的大巴車,而他們直接就坐着直升飛機落在了這裏。
“具體的地方在哪?”唐載問道。
“我也不知道。”周曼回答了一個讓唐載意想不到的答案。
唐載的嘴角抽了抽:“你不知道你還叫我來。而且你不是說你們發現了嗎?”
“確實是發現了。”這時候一個女人從不遠處走了過來,說道,“不過我們經過實地勘察之後才發現,劉伯溫的墓葬,會自己移動。”
“移動?”唐載一愣,“難道是陣法?”
“很有可能。”那女人點了點頭,“現在幾乎整個九州對奇門陣法有些瞭解的人都出現在這裏了。就希望能夠研究出一些東西。”
“不過你是誰?”唐載問起了這女人的身份。
“我叫林西,是蘇教授的學生。”林西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說道,“很高興認識你,英雄。”
“她也知道那件事?”唐載給了周曼一個眼神。
周曼回覆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唐載也伸出手,道:“別叫我英雄了。我當不起,你還是叫我唐載吧。”
“所以說蘇教授也在這裏?”周曼這時候問道。
“老師早幾天之前就已經來了。”林西轉身向着營地走去,頭也不回的說道,“你們倆是最慢的了。”
“是你們太着急了吧?”周曼吐槽道。
“揭開歷史的真相是我們考古學家的使命,怎麼可能不着急?”林西理所當然的說道,“你們是不會理解我們偉大的使命的。”
“切!”周曼很不屑。
這時候,三人已經走到了營地之中,鑽進了一個最大的帳篷。
一羣六七十歲的老頭正圍在一起吵架。
“要我說,應該這麼做……”
“不對不對,你那個肯定找不到!應該按我這麼做……”
“你那更扯淡!我覺得應該這樣……”
一羣人圍在衛星地圖的前面,互不相讓,偏偏還都各有各的道理,旁邊也有幾個年輕人在這裏哭笑不得的看着這些人的吵架。
不過好在還沒有升級到肢體衝突。
“他們一直都這樣?”唐載低聲問道。
“學術討論嘛!很正常。”林西聳了聳肩,一幅見怪不怪的樣子。
隨後她走到這些老頭的面前,大聲喊道:“別吵了!唐載來了!”
一時間,罵戰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一羣老頭默契的停下了自己的口舌之爭,紛紛看向了唐載。
看着這羣人的目光,唐載不由得嚥了一口唾沫。
這羣人不是打算吃了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