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自己沒有做過，這些東西不可能憑空生出來。
但現在問題就是，江夜什麼時候做的，自己爲什麼完全沒有察覺。
第二個，他如果很早就做了的話，是不是從老早就已經想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天？
以上兩點，無論是哪一個，都讓白清峯覺得不寒而慄。
江夜這個人，城府、耐心、運籌帷幄，實在是太恐怖了。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一種人，僅僅往那兒一坐，就掌控住了整個局面。
“不可能，不可能……”
白清峯搖頭，嘴裏唸叨着只有這三個字，完全不敢相信在這個半個小時裏面發生的一切。
剩下的白家人，看着這些，只知道今天的事情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善了了。
沈清揚坐在中心的太師椅上莫名的嘆了一口氣，最後收拾起心情如此道：“白家主，現在物證已在，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我……”
白清峯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去接這個話。
他頹然的躺在椅子上，提不起一點生氣。
“沈老，我並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可這個東西真的不是我的，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求你一定深查下去，您深明大義，我白家不能因爲這個而遭受仲裁。”
白清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現在能做的只有哀求。
沈清揚看在眼裏，緊跟着又嘆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和江夜達成了戰略上的合作，可當他真的要做這件事時，還是狠不下那個心。
事情到這裏，其實已經差不多了。
但江夜看了頹然的白清峯一眼，又看了看爲難的沈清揚一眼。
心下有些波動。
略一思索，江夜忽然拱手給沈清揚道：“沈老，可否給我和白家主一點時間，我想和白家主單獨聊聊。”
“嗯？”
沈清揚有些詫異，因爲這個事情並非在他和江夜的商量之中。
按照原計劃，東西找出之後，沈清揚就要利用守護者的權力，先廢白清峯，然後把白家從武城的家族名單裏除名，所有財政和資產收回，家族剩餘人員流放。
這樣就可以把白家從武城拔除。
但這會兒江夜忽然提出要和白清峯單獨說話，這是何意？
“放心。”江夜說，“我只和白家主交代一些小事，具體的定奪還是您來做。”?
“您給我十分鐘好嗎？”江夜說。
“你到底想幹什麼？”旁邊的白田都忍不下去了，指着江夜也罵，“你要是敢對我爸做什麼，我整個白家就算廢了，也要和你拼個你死我活。”
江夜收起了之前的輕佻，面容嚴肅，遠遠的看着白田，如是道：“你信我，我現在和你父親談話，是爲了你們整個白家好。”
“白家主，你說呢？”最後，江夜望向白清峯，等着白清峯的回答。
白清峯現在已經喪失了鬥志，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更壞的結局了。
既然江夜想談，那就和他談談。
躺在椅子上，無力的對着白家人揮了揮手：“田兒，你帶着其他人先下去吧。”
但白清峯已經下令了，他也不得不遵從。
拱手迴應：“是，父親，我們就在門外，如果有什麼意外，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說完這個，白田就帶着白家人往門外去了。
而江夜也對着沈清揚拱了拱手：“沈老，十分鐘。”
沈清揚眉目一動，低聲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少些殺戮。”江夜回答。
但這對話也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
此話過後，沈清揚也應了江夜的要求，緩緩行了出去。
於此，整個大廳裏就只剩下江夜和白清峯兩人了。
送走所有人，江夜把大廳的門給關了起來，這才轉身。
遠處，白清峯已經無力，頹然的坐在椅子上，像一個打了敗仗的士兵一樣。
遠遠的，他看着江夜向他走來，無力的嘆氣，問了過去：“所以，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到底想做什麼？”
“其實你現在應該慶幸。”江夜收起了嬉皮笑臉，從他們剛剛的飯桌上拿了一瓶酒來，兩個酒杯，自己一杯，白清峯一杯，“因爲按照原計劃，你現在應該死了。”
“原計劃？”白清峯詫異。
江夜笑：“你難道看不出來，沈清揚今天是和我站在一起的？”
“呵呵……”白清峯慘然一笑，拿起那杯酒一飲而盡。
觀察是觀察了出來，但當真相公佈，該失望的還是失望。
兩人坦誠相告，白清峯放下酒杯問道：“你怎麼做到的，或者說，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要拿到武林盟主。”江夜道，“確切的說，我要把武城的力量整編統籌到一起，爲我所用。”
雖然猜到了這個答案，可白清峯還是不明白：“這對你來說有什麼用？你到底是誰？”
“你聽說過北疆戰神嗎？”江夜拿起酒杯，輕輕酌了一口，“衛戍邊疆，抵禦外敵，從蘇門東打到密西西比，滅蠻夷，立神威，人們口中那個神一般的人。”
“我當然知道！”
說起戰神來，白清峯眼裏露出狂熱，忍不住對着天空拱了拱手：“那是我大華夏的英雄，於萬人景仰，我也不例外。”
“可你知不知道。”江夜說，“那個被大多數人神化的人物，不過也是個普通人，他今年年僅二十八，有血有肉，有思想有煩惱，自軍部退役之後，各處遊走，如今來到了武城。”
“你……”
白清峯心砰砰一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你的意思是？”
“你信還是不信？”江夜。
這幾乎肯定一般的回答，讓白清峯內心澎湃了起來：“你真的是北疆戰神？”
“你信還是不信？”江夜還是這個問題。
按常理，白清峯打死也不會信的，可根據這麼多天來的判斷，以及江夜的表現，他卻對這個問題打上了問號。
年輕、將才、心底如海、高瞻遠矚、決勝千里，白清峯着實想不到這個世界上還有第二個人擁有這樣的才幹。
遠望江夜，白清峯的瞳孔都開始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