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過去,有白雲在空中,藍天爲底,白色的棉花和雪山頂部的雪融爲一體,從上到下,一片純淨。
山很高很壯觀,華夏偏北邊的方向少有這樣的大山,整個山體連綿一片,延伸到了視線所觸及不到的遠方。
雪山之下,雪山鎮如同小小的塵埃依靠着居人,陽光照耀在雪山頂,印得熠熠生輝。
人也只有在這個時候纔會意識到大地之蒼茫,人類之渺小。
有時候看看這個雄偉的自然景觀也有好處,僅僅是幾眼,就會讓人心存敬畏。
哪怕是江夜這個身份地位的人,和天地比起來,也只是滄海一粟。
站在陽臺上,江夜摟着陳藝的腰肢,心裏少有的恬淡。
迴歸的這大半年以來,爲了公司忙碌也好,爲了私仇奔波也罷,江夜雖然聲稱愛着陳藝,但真正陪她照顧她的時間卻很少。
或許自己的成功可以讓她欣慰,但有時候陪伴,才能讓女人的心徹底融化。
兩人肩並肩站在陽臺上,一起擡頭看着天空,陳藝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她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江夜,忽然調皮的開玩笑道:“老公,其實有時候我還覺得你蠻帥的。”
“哦,是嗎?”江夜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笑道,“其實我覺得我一直很帥來着?”
“臭美!”陳藝噘嘴,轉身斜靠在陽臺的圍欄上,反身看着江夜的眼睛,問道,“老公,其實你知道我最喜歡你的是什麼嗎?”
“嗯?”
江夜輕輕一哼,靜靜的等待着她的下文。
“其實我一直沒有貪圖過你給我創造的這些價值,公司也好,存款也罷,這些身外之物,能有就有了,沒有我也不會計較那麼多,你這次回來,我之所以會這麼的喜歡上你,是因爲你的擔當。”
陳藝講這話時很認真,江夜也注視着她的眼睛,聽得很仔細。
“八年前的時候我們就認識了。”陳藝說,“但是當時我們都還年輕,在一起也只不過是年輕氣盛,其實我當時不喜歡你,而且你跟我那一夜之後,被抓入獄,其實我還很恨你。”
“你幾乎毀了我的世界,在當時。”陳藝繼續道,“我背上了不清不白的罵名,萌萌出生後連個父親都沒有,我遭盡了旁人的白眼,你說我能不恨你嗎?”
“對不起。”江夜知道自己永遠虧欠面前的女人,所以這三個字他也說過了無數遍。
“不……”陳藝搖頭,這次的她卻沒有想要江夜道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讓你知道的是,我以前不喜歡你,是因爲你沒有擔當,你做了事情之後,一走了之,拋下我們娘倆,那樣子都不是個男人。
但是你自從這次回來,我不知道你經歷了多少,或者說和你參軍的經歷有關,你雖然是你,但你卻又不是八年前的你,你給我看到了太多的東西。男人應該有的氣魄,應該有的擔當,做事說一不二,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底線,說了的事情也一定會去做到。
你變成了我最喜歡的樣子,我開始對你那麼的抗拒,可現在也慢慢的接納了,你知道嗎,這段時間我簡直比我們剛認識熱戀那會兒還要高興。”
陳藝卻認真道:“因爲有你在身邊。”
江夜溫暖的笑,心也徹底被融化了。
在戰場上的他思考頗多,爲國家大業而努力,但有時候回想起來,一個人要幸福,其實沒那麼難。
家庭和睦,萬事如意,真的是最淳樸的祝福了。
而現在,江夜知道做到了一半,至少家庭已經和睦。
“謝謝。”莫名的,江夜給陳藝道了一聲謝謝。
男女關係有時候真的是相互的,江夜給了陳藝足夠的溫暖,陳藝回饋給他的反應,也給了他心底的安慰。
“老公,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喜歡你嗎?”陳藝忽然而起的小女人姿態,讓江夜招架不住。
“嗯哼?”江夜聳肩,繼續看着她。
而陳藝不說話,忽然撲進了江夜的懷裏,踮起腳尖,一個吻就吻在了江夜的脣瓣之上。
江夜沒有想到,但是這個吻卻給了他冬天十二月最大的安慰,他接受這個吻,不自覺的摟住了陳藝的身子。
那身體是那麼的嬌小柔軟,那麼的需要人保護。
在那個瞬間,江夜想把面前這個女人狠狠的揉進懷裏,把全世界都獻給她。
靜靜的一分鐘。
陳藝鬆開江夜,面容泛紅,不過也算老夫老妻,沒有那麼抹不開面。
面容俏紅如水,這絕美的容顏看得江夜心醉。
兩人四目相對,像是熱戀期的情侶一樣。
不過陳藝呢,很快就從這個情緒中拔了出來,轉身走到一邊,繼續趴在陽臺的圍欄上,看着遠方的天空說:“不過我今天這麼誇你呢,你也別太得意,其實你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江夜聽着,沒覺得有什麼,隨口追問了下去:“什麼不好的地方,不曉得老婆大人可不可以明示?”
陳藝裝作很淡然很隨口的回答:“其實也沒什麼,就是現在想想挺遺憾的我們從當初在一起,到後來結婚,都是順其自然,我覺得我少了一次很明白的求婚,雖然咱們都這麼多年了吧,但我心裏老覺得缺了點什麼。”
“求婚麼?”江夜大大咧咧道,“可咱們都已經在一起了,結婚證都泛黃了,求婚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啊……”陳藝道,“我都懶得跟你說這個的,像你這種大直男,根本不明白我們心裏面想的什麼,所以都無所謂了,過去的都過去了,咱們還是向前看比較好。”
江夜聽在耳裏,哪裏能不知道她內心的想法呢。
女人都喜歡浪漫,哪怕四十歲了,五十歲了,依然喜歡浪漫。
雖然求婚只是一個形式,可那畢竟是女人心頭的慰藉。
生活需要儀式感,江夜確實欠她這樣一個儀式感。
於是江夜在此刻把陳藝的話在心裏默默的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