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話怎麼說來着，現在江夜的修復速度，放到正常的修復速度裏，就像是開了掛一樣。
扯呢？
拿起來就貼？
就看一眼？
那開始所設想的那些難度，什麼沒有花紋，沒有弧度，修復難度十級，這一切不都成了空談？
而且還不需要參考原圖，雖然現在參考原圖也沒有什麼用了。
可就是不大能理解，要做到江夜的程度，必須要多強的觀察力，多強的分辨力啊。
問題是江夜的修復還出奇的精準，幾乎每次貼合上去之後，就沒有摘下來過，意思就是一次到位，不需要修改。
這就十分詭異了。
“嘶，這麼恐怖的嗎？”
“這麼準確，而且速度快得有點離譜了吧，從剛剛到現在，兩個小時，拼成了這個程度？”
“他該不會是個託吧？”終於有人發出了這樣的言論。
然後，之前江夜一拳砸碎大理石，砸飛十個大漢還能說那幾個大漢是託，但現在這個情況，託的說法根本說不過去。
有人道：“來來來，你來當這個託，你要是當託，我給你一個月的準備時間，你這一個月就擱那兒死記硬背，看能不能這麼快就把這個瓷瓶還原出來？”
是啊，哪怕是託，可人家就是實實在在的拼出來了呀，那他就是有真本事啊。
“嘶！”
衆人又紛紛倒吸涼氣，感覺後背發寒，冷得不行。
胖子那邊，這個活動的發起者都沒想到江夜能完成的這麼快，這會兒眼睛瞪大，嘴巴大張，下巴上的肥肉堆疊得裏三層外三層，整個人都感覺靈魂出竅了。
江夜方面，細小的碎片工作貼得差不多了，整個瓷瓶的瓶身幾乎完美重塑，那麼現在就還剩下更小的碎片了——那些如同芝麻粒大小的幾乎被碾成粉末的碎片。
之前的紙板上，就只剩下了這些粉末。
按照之前對修復工作的理解，這些事情就不是人能辦到的了，需要光子掃描和精確的現代化的修復工具才能做到，事實上，江夜做到這一步，僅靠人能完成的工作已經做完了，等同於江夜其實已經完成了大部分修復工作。
剩下的重新定位，重新燒製，那都需要進窯裏進行。
然而，讓衆人沒想到的，江夜哪怕到了這一步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細小的碎片盡數貼合完畢，江夜投拿起剛剛要到的第二張報紙。
他同樣把這第二張報紙給做成了和剛剛永生瓶差不多大小的模具，但是這個模具的型號卻比剛剛的模具大上一個型號。
從外面，江夜把剛剛已經貼上瓷片的永生瓶包裹了起來。
這樣，就形成了外大里小，兩層裝的，如同套娃似的模具。
在裏層和外層中間，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縫隙，接着，江夜再把那紙板上堆積的粉末，一點一點的，盡數倒進了這個縫隙之中，一點不漏。
做完這一切，江夜的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跟着，他擡頭看着胖子問：“附近有製造模具的機牀嗎？”
“機牀？”胖子此刻還處在震驚中，不曉得怎麼回覆，“我就一個擺攤的，哪裏有什麼機牀？”
但是圍觀的人裏面有人發話了：“我這兒有，我也是這裏的商家，你可以進我店裏去，我把機牀給你用。”?
圍觀的人已經不想去懷疑江夜的能力了，他們就想看看江夜怎麼把剩下的粉末全部貼到瓷瓶本身上去，所以一個也是潘家園的商家，有開店的老闆充滿好奇的主動提供了機牀，他也想看看江夜怎麼創造這個奇蹟的。
那個老闆動身，江夜拿起已經修復到一半的模具跟在背後，剩下的所有人也都跟着他一起進了那個老闆的店裏，而且人比之前看熱鬧的時候多了起碼一倍。
過了店鋪，進了店鋪的後院，這個老闆的店裏有個專門的修復文物的機牀，那個機牀以中心爲軸，可以高速旋轉。
到了這個時候，江夜剛剛要的第二張硬紙板就起到用處了。
他再一次裁剪，做了一個更大型號的模具，把中間的所有小模具包裹在當中，並用繩索膠帶固定住，這樣，最裏面有硬紙板支撐，外面也有硬紙板支撐，中間的瓷瓶碎片就被兩個硬紙板擠壓固定，而能活動的，只有剛剛江夜從縫隙裏倒進去的粉末。
將這一套東西放到旋轉機牀上，江夜啓動機牀，那一套模具就跟隨機牀一起高速旋轉了起來，從六十轉速到一百轉速再到三百轉速，衆人就看到那瓷瓶不停旋轉，具體是因爲什麼他們也還不曉得。
這個工作做了大概五分鐘，江夜才把那一套用紙板包裹起來的模具給拆下來。
撕掉膠帶和繩子，把外層的紙板和報紙剪破，把瓷瓶瓶身重新暴露在了空氣當中。
而這個時候衆人就驚訝的發現，方纔細小的碎片拼接完成之後，瓷瓶表面上還存在的坑坑窪窪，這個時候已經完全被填平，整個永生瓶的表面十分光滑，只是有碎掉之後重新修復之後的萬千裂痕。
江夜說：“那麼剩下的，就是重新放回窯子裏燒製了，到時候把這些裂縫徹底黏合到一起，出來之後再往水裏泡上一兩天，把裏面的紙板泡爛，撕掉就修復完成了，我想這個工作應該不需要我做了吧。”
說到這裏，江夜看着胖子，等着胖子的反應。
可不止是胖子，其他所有觀望的人都驚爲天人，一個個的全都忍不住鼓起掌來。
嘩啦啦，那掌聲剎那間響成了一片。
“好啊！”
“厲害！”
“小夥子厲害啊！”
“牛逼啊！”
衆人這麼說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其實最後一個步驟，遠離很簡單，江夜用兩層的模具把那些粉末給固定在模具當中，接着再在機牀上，通過高速的旋轉，利用離心效果讓所有粉末自己去找對應的位置。
因爲一旦位置不對，固定不住，那粉末肯定會自動脫落，重新去找合適的地方填充，就通過這樣的一種簡單的遠離和手法，把那些數不清的粉末重新填滿，雖然有的粉末不一定就在它們原來的位置——可哪怕是世界上最精準的儀器，要修復這個裂縫，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精準，甚至還要用到現代的其他材料填充。
但是江夜沒有，哪怕那些粉末有的不對應，可依然全部都是永生瓶上的材料，依然完成了完美的修復。
有時候人類的智慧真的不可想象。
衆人都完全不相信可以做到的事，居然就在江夜最普通最常見的手法下，在不到三個小時的時間裏完成了修復。
這放在整個古玩界都幾乎都不可複製。
也正是因爲如此，周圍人的掌聲在五分鐘之內都沒有停下來過。
先前的不屑和看不起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驚歎和崇拜，其中甚至有幾個年輕姑娘，看着江夜眼睛放光，手掌都給拍紅了。
而至於江夜呢，其實在整個手法之後還是蠻累的，特別是倒數第二個環節，那些幾乎只有芝麻粒大小的碎片貼合，他也花費了大量的精力去挑選觀察，一般人看不懂，但他確實很勞心勞力。
不大關心周圍人的驚歎，江夜現在只有一件事要做。
那就是追尋鸞鳳青冥的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