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餅畫的太大,手底下的人只會覺得你在吹牛逼,無形之中,信任度和威信都會降低。
現在,李青的感覺就是這樣。
手下的人,都以爲自己在吹牛逼。
可惡,自己帶着他們,從苜蓿洲殺剋扣了,到無盡冰原,又從無盡冰原殺回苜蓿洲,白揚州,晉洲,天南洲,青雲洲,海外羣島,一路走來,可謂是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就這樣,他們居然不相信自己的偉大戰略。
“咱們窩在這個地方,得有小兩年了,這兩年裏,神針道來過,火拳宮來過,咱們的存在,並不是什麼機密。”
“原本,神道盟壓力在前,咱們窩在這裏,安安靜靜不鬧事,他們也能忍一下子,現在,神道盟擺明了想喘口氣,前面的壓力一下子小了下來,你們猜,神針道想不想找我們的麻煩,火拳宮又會不會允許我們在這裏長久待下去。”
“更關鍵是,咱們現在,已經失去了招新的渠道,沒有新鮮血液和生力軍補充,咱們的人,可以說是死一個少一個,咱們在這裏窩着的每一天,對我們來說,實力都在縮水!”
“所以,我們必須動起來,離開烏衣鎮,離開晉洲,換一個可以大展拳腳的地方,擴充我們的隊伍,吸納我們的人手,最終重建金身寺,直面神道盟。”
呱唧呱唧。
這一次,臺下的與會者終於聽懂了李青的意思,人人面露喜色,歡欣鼓舞。
“原來就是要搬家嘛,我還以爲要打回苜蓿洲呢……”山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可是,我們能去哪裏……”脫欒憂心忡忡,眉毛都快皺到一起去了。
“我不是說了嗎,回苜蓿洲,那裏纔是我們翻身的地方!”
李青大手一揮,豪氣干雲。
“要不……咱們也出海?”
馬辣小心翼翼道。
出海一趟,他感覺海外的人善良又淳樸,一個個慈眉善目的,說話又好聽,馬辣感覺自己超喜歡那裏。
“……”李青都快無語了,顯而易見的事情,手下這幫人,怎麼都看不明白。
“咱們現在就是一羣走投無路的破落戶,一邊是漫山遍野的廣闊天地,一邊是一座小糧倉。”
“小糧倉雖然可以解決眼前的困難,但是長久來說,和我們在烏衣鎮的處境沒什麼區別,收不到資質優異的弟子,接下來等待我們的,只能是一點點,慢慢滅亡,就像溫水裏的青蛙一樣。”
一番爭論過後,李青打發了暈乎乎的衆人回去思考一下,自己留在會議室,和山峯討論了一下修爲進展。
山峯修煉無限光明拳,始終有點不得要領,李青把五脈絕劍拿給山峯,讓他找找感覺。
打發走山峯,脫欒鬼鬼祟祟找上門來。
“你不是說你是神道盟裏反出來的麼,怎麼現在外面都說你是清虛觀出來的……”脫欒一開口,先拋出一個疑問。
李青搖頭失笑:“你以爲神道盟是哪來的,一羣人,躲在沒人知道的山溝溝裏,勤修苦練,神功大成,然後下山作亂?”
“老兄,你俠客小說看多了吧……”
“雖然,後期,神道盟主發跡,開始慢慢培養自己的人手,但是,神道盟留在各家各派裏面的尾巴,可還遠遠沒收拾乾淨呢……”
“你也是經歷過卡利卡特山一戰的人,當時有多少金身寺弟子直接加入神道盟,現在就有差不多同等規格的弟子潛伏在八派聯盟內部……”
隨着李青的話音,脫欒的臉色越來越沉,他想起了金身寺覆滅的那一天……
“所以,我既是清虛觀的人,也是神道盟的人,當然,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現在,我是金身寺主持,會帶領你們,打回苜蓿洲,重建金身寺。”
李青說完話,又擡頭看向脫欒,這老貨偷偷摸摸一個人上門,總不會是爲了問這麼個白癡問題。
脫欒似乎看出了李青內心的想法,老臉一紅,繼續道:“主持,你剛纔開會的時候,說要搬回苜蓿洲,這個是真的嗎?”
李青伸手,啪的一聲,拍了一下脫欒的後腦勺:“不是真的,我在逗你們玩麼!”
“我們現在,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苜蓿洲,就是我們的再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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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月牙高高掛在天邊,烏雲把月亮遮的嚴嚴實實。
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漆黑之中,李青慢慢離開駐地,朝着烏衣鎮外走去。
烏衣鎮南,有一片竹林,李青走進樹林,打了個呼哨,隨後,樹林中,有燈光慢慢亮起。
山峯從黑影之中走出,他的身邊,是幾頭白白胖胖的綿羊。
“準備好了麼?”李青開口問道。
山峯點了點頭。
兩人肩並肩,牽起羊,朝着黑暗深處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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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山谷之中,一行二十餘人,正在安營紮寨,有人負責打地釘,有人負責架引水管,有人壘竈,還有人在一邊處理食物。
“長老,就是前邊的鎮子了,之前三哥他們,就是失陷在那裏,後來,道內找了火拳宮那邊的人,才確定下來,是金身寺的王八犢子,動了咱們的東西……”
營地旁邊,一老一少兩人,正在交談。
老者面容冷峻,雖然坐在河邊的石頭上,卻正襟危坐,彷彿坐在一張寬敞的太師椅上。
另一邊,是一名面容白皙的少年,四肢短小,大腹便便。
“這一次,咱們帶了黑龍煙過來,這玩意不可複製,用一點少一點,這次,務必確保萬無一失!”
胖少年狠狠一揮手,彷彿面前有一個不存在的敵人,被他一掌打飛。
“怎樣……”
冷臉老頭言簡意賅,似乎不喜歡說話。
“他們從咱們這裏拿走那麼多好東西,現在頂多只能消化一部分,咱們在這裏休息幾天,等到風向合適,直接把他們一鍋端了,到時候,押回神針道,當衆明正典刑,如此才能泄我心頭之憤!”
胖少年越說越氣:“那地靈珠,分明早就許給了我,卻被金身寺無恥竊賊盜走,害得我現在還是個三脈高手,這一次,不把他們殺上個三年五載,我這心裏啊,永遠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