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王也真是有福之人,能得皇上這麼好的兄長。
“自古以來,哪朝哪代不是兄弟相爭,頭破血流,哪怕是一母同胞的也不例外。
“咱們皇上就不一樣了,兄友弟恭,真是和諧。”
齊妃不冷不熱的,邊走邊嘲諷着。
“齊妃,本宮瞧你是越發不像話了!”皇后厲聲呵斥。
很顯然,齊妃並不怕她,反而變本加厲:
“喲,皇后娘娘這是在皇上面前吃了憋,向着我們發火來了?”
“皇后娘娘,九公主身子有些不適,臣妾就先帶她回去歇歇了,晚些時候再來跟娘娘請安。”
熙妃規矩地說道。
皇后點了點頭:“去吧,這一路舟車勞頓的,讓太醫給公主瞧瞧,別病了。”
熙妃:“謝皇后娘娘體恤。”
她出自五大世家之一的顧家,入宮多年,僅得一女。
這些年安分守己,從無逾越。
皇上喜歡,皇后也喜歡。
九公主作爲皇上最小的公主,自然是受寵的。
對此,無人有意見。
畢竟一個公主就算是再得寵,那也是要嫁人的,對皇位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是以這位熙妃娘娘算得上是這後宮當中,過得最輕鬆的一人。
皇后收回目光,不再搭理故意挑刺的齊妃,帶着自己的人走向了她的宮殿。
這些宮殿都未命名,以東一宮,東二宮等依次排下。
皇后所居,自然是東一宮。
與皇宮相比肯定是比不了的,不過也不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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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到此處,並不急着狩獵。
夜裏,此次來此的所有人皆需到皇上所在的紫宸殿去用晚膳。
千靈換下了那一身紅,穿了身嫩黃衣裳,梳上符合這年齡的少女髮髻。
插上少量珠釵點綴,簡單而又不樸素,與衣裳配套,相得益彰,剛剛好。
她跟隨着王氏到得不早不晚,直接走到了相應的位置坐下來。
不過片刻,除了五大世家之主以及帝后沒到之外,四妃和衆皇子也都已經到了。
齊妃一眼便看到了千靈,她神情高傲地擡眸,當着文武百官之面慢悠悠地開口:
“一些時日未見祥瑞郡主,瞧着是越發光彩照人了。”
千靈站起身,規矩地行了一禮,後纔開口迴應:
“上次與齊妃娘娘相見,臣女至今記憶猶新。
“娘娘體恤,留臣女歇在您的宮裏喝茶,直到夜裏纔出了宮,讓臣女得以逃脫日曬之苦。
“臣女偶然間聽得了一句話:月黑風高殺人夜。
“如今想來,竟是與那日的情景相當吻合。
“臣女知曉,娘娘您是良善之人,只是不曾想這好心辦了壞事。
“如今這事已過,但臣女這心還是擔驚受怕着。”
聽聞她這不緊不慢之言,齊妃的心當即便沉了下來。
明着拍馬屁,可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
這不就是想說,要不是你留我到晚上,我又何至於遭遇刺殺?
更甚者還會猜測,這殺手就是她派的。
好一個祥瑞郡主!
“你的意思是說,本宮派人殺你?”
“遭遇刺殺,純屬意外,想來是對方剛巧利用了這時機罷了。
“再者說,娘娘您是聰明人,這事若成了,那您將會是第一嫌疑人。
“所以臣女相信,這定不會是您所爲。”
她本無意在這樣的場合舊事重提,偏偏這位齊妃娘娘要自己送上門來。
即使如此,那便由不得她了。
“刺殺?”
皇后的聲音忽地響在大殿,小聲議論之聲戛然而止。
而齊妃的氣憤之語還未出口便被憋了回去。
話音落下,帝后走在前方,世家家主在其後,一行人從側面走出來。
世家家主入座,其他人則規矩地給皇上皇后行禮。
夏峯:“都坐下吧。”
他坐下了,衆大臣才相繼坐了回去。
“郡主,你方纔之言,本宮與皇上都聽着了,那日出宮當真遇到了刺殺?”
皇后溫和地看向那抹嫩黃的身影。
千靈規矩地答:“回皇后娘娘的話,句句屬實,絕無虛言。”
“可憐見的,平白遭此一劫。”皇后面露疼惜,“當初,本宮就該早些送你出宮纔是。”
千靈:“臣女命大,這麼點波折,沒能奈何得了我。”
皇后:“你是個有福氣的孩子,別站着了,坐着說話吧。”
千靈:“謝皇后娘娘。”
她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十分規矩,不似方纔與齊妃軟言相向,卻處處透着玄機。
她只想好好活着,沒有那雄心壯志去改變這裏的規矩制度。
入鄉隨俗,只要不是刻意來招惹的,她該遵守的規矩自然是會好好遵守。
“丞相,郡主遇刺這麼大的事,竟是不見你提及半分。”
夏峯這話,看似問責,實則並無半分責怪之意在裏面。
這些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沒想到會被提到明面上來說。
既然已經開了頭,這戲就得好好的演下去。
千成志起身,神色恭敬:“回稟皇上。
“當時正值逍遙王病重,皇上已然憂心不已。
“臣不願皇上再添煩憂,這才隱瞞未報。
“臣不敢奢求皇上原諒,請皇上責罰。”
“好了。”夏峯面色嚴肅,“這好話歹話都讓你說了,朕又有何理由罰你?
“你字字句句爲朕着想,朕明白愛卿的心意。
“但郡主也是朕看着長大的,再有事,不可瞞着朕。”
千成志:“謝皇上體恤,臣遵旨。”
夏峯:“坐下吧。”
殊不知,他的這番話,讓衆人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如果原先還覺得在來此的路上是他隨口而言的一句笑言,那麼此刻卻是讓大家覺得或許並不然。
祥瑞郡主雖是皇上親封,但從始至終,他都從未在這樣的場合提及半分。
眼下這情形,倒是讓人覺得深思。
如果眼下只是猜測,那接下來皇上的行爲可以說明顯了。
夏峯看向坐在下側的夏澤:
“六皇子已經十四了,成日裏就知道皮玩,是該有個人管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