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聽着,叫人覺得這麼的酸呢?”千靈拖着腔調反問。
夏墨辰看着她,淡淡地問:“是麼?”
千靈笑言:“是與不是,王爺的心裏難道不是應當最清楚麼?”
說着話,手指戳着其胸口。
溫熱輕柔的觸感,自其手指所觸之處,向着四周蔓延着一種酥酥麻麻之感,心裏有些癢癢的。
夏墨辰握住她亂動的小手,嗓音帶着微微的暗啞:“別鬧,要出去走走嗎?”
“可以嗎?”千靈仰頭望着他,眼眸之中的期待不加任何的掩飾。
夏墨辰摸了摸她的頭:“可以。”
千靈:“那就走吧。”
在屋子裏悶了幾天,總算是得到了能外出呼吸的准許。
憋屈歸憋屈,但是沒有絲毫的後悔之意。
沈家,這樑子還真就是結下了!
因着是白日,兩人沒有讓侍從侍女跟隨。
夏墨辰拉着千靈的手,走在王府的小道上。
王府雖然瞧着冷清,但景色卻是不錯的。
她經常出現在王府,然則像這樣慢悠悠地閒逛,倒還是第一次。
一路上,耳邊都有着夏墨辰的溫聲介紹。
似乎,別有一番風味。
走着走着,就到了一處涼亭。
裏面坐着有人,本是沒有打算進去的。
可千靈聽到了小姑娘的話後,頓住了腳。
“頌頌啊,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話?這幾日,你除了跟郡主姐姐說話,就沒有跟其他人說過一個字。
“這樣下去可不行,男子漢大丈夫,得能屈能伸,咱就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成不?而且那惡狗也被郡主姐姐狠狠地懲戒了,今後你再也不會見到了。這件事,咱就此翻過吧。”
讓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消失在眼前,屍骨無存,可謂是極其殘忍的手段。
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情景,她卻是並不覺得害怕。
郡主姐姐那是爲了自己的家人,是別人先犯上來,她不過是出手反擊罷了。
一身紅衣,眼神狠厲,武力強大。
這樣的女子,自己可是喜歡得很。
不過,郡主姐姐這般霸氣,皇叔又這般病弱,會不會......
夏依依看着身旁的男子。
他的目光看着遠方,無任何神采,像是沒有聽到身邊有人在說話。
她看他,他看遠方。
“你叫她什麼?”
“你叫他什麼?”
兩道聲音同時出現在涼亭中。
夏依依回神,眼睛瞬間亮了:“郡主姐姐,你出來了?”
她站起身,蹦跳着過去,拉住千靈的手,開始告狀:
“郡主姐姐,你不知道,皇叔可過分了!他不讓我進去看你,我每次過去都被他趕走。”
“哦?”千靈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還有這樣的事?”
夏墨辰:“她太吵,你需要靜養。”
“......”夏依依氣鼓鼓地盯着高大的男人,眼睛裏聚集着水霧,“皇叔,你是不是很討厭我?你是不是巴不得我離開你的王府?可是我不想回皇宮,除了你這裏,我也沒別的地方可去了。”
呃......
千靈直接傻眼了。
這是什麼情況,說哭就哭了?
她看向無動於衷的男人,眼神示意:這是你侄女,要不你哄哄?
夏墨辰直接扭開了頭,表示拒絕。
千靈:“......”
“郡主姐姐,你是不是也跟皇叔一樣,覺得我很煩?”
夏依依緊緊抓住千靈的手,一雙不停掉落淚珠子的清澈水眸正水汪汪地望着她。
“沒有,沒有。”千靈不自在的道,“你很可愛。”
夏依依不太敢相信地又問了一次:“真的嗎?”
千靈:“真的。”
對於這位九公主,她確實沒有反感之意。
長得乖巧可人,眼眸清靈,性格率真。
身爲皇家公主的她,倒是頗爲難得。
“我就知道郡主姐姐最好了。”夏依依抹了抹淚,開心地挽住千靈的手,“郡主姐姐,我們去那邊——”
“本王說過,讓你不要叫她姐姐。”夏墨辰盯着那抓住千靈的手,眯了眯眼,“皇家公主,流落在外,成何體統。本王這就讓人進宮傳話,讓皇兄派人來府上將你接回去。”
淡定儒雅的嗓音說出的話,於夏依依而言,猶如——
晴!天!霹!靂!
夏墨辰拉着千靈走到另一邊,坐下來:
“你雖能適當走動,但站久了,身子也是極易疲乏的,在此歇息片刻。”
“皇叔!”夏依依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瞪着一派淡然的慵懶男人,咬牙道,“你、簡直、太過分了!”
居然拿父皇來威脅我!
偏偏還真就被威脅住了。
皇宮裏處處都是算計,說句話,去個地方都得小心翼翼,一個不小心就會陷入了他人的圈套,那地方簡直就是一座華麗的囚牢。
她跟隨着外祖父在外肆意慣了,如何能在需要步步爲營的深宮大院裏生活?
一定不能回去!
小腦瓜裏驟然靈光一閃。
她向着千靈撲過去,抱住其小腿:
“郡主姐姐,你幫我勸勸皇叔吧,我不想回宮,那可是個會喫人的地方。我要是進去了,下次你再見到我時,說不定已經是一具屍骨了。
“郡主姐姐,你看在依依這麼可愛的份上,讓皇叔不要把我送走好不好?”
看着抱住自己腿的小姑娘,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副祈求討好的模樣,像只可愛的小動物。
這就是所謂抱大腿?
夏墨辰:“林順,進宮去通知皇兄,九公主回來了。”
夏依依賣萌的動作瞬間僵住,彷彿世界末日來臨。
千靈將這臨時腿部掛件拉了起來,讓她在身邊坐下來:“你爲什麼這麼反感進宮?身爲公主,應該沒人敢對你如何。”
“哎......”夏依依嘆息,一臉的苦悶之色,“郡主姐姐有所不知,皇宮規矩頗多,爭鬥也多,一個不慎,就很有可能會成爲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