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從亮劍開始當老師 > 第348章 倉田最後的聲音
    倉田銘途被搖醒了,把他搖醒的人不是他的士兵,而是那個翻譯官,那個翻譯官本來就是一副本地人的打扮,只不過頭上戴了頂日本兵的帽子。

    (借鑑抗日戰場上的二鬼子形象)

    這會兒,他把帽子和槍一扔,整個又變回了土生土長的緬甸人,居然沒事兒。

    倉田銘途一骨碌爬了起來,居然發現自己身上已經被套上了緬甸人的衣服,他也沒事兒!

    這會兒他才知道,那個緬甸人爲什麼往自己身上扔了套衣服,然後把自己的軍官服給扒了,搶走。

    “那個搶了我衣服的緬甸人,說了什麼?”倉田銘途問翻譯官。

    翻譯官一邊緊張的看着周圍,一邊說:“他說叫你穿上,但是你當時被打暈了過去,我就幫着你把衣服給穿上了。

    他應該是穿上你的衣服,把敵人給引走了,看到他身上穿着的大佐軍官服,這些殺神們一個個全部追上去。

    這些人,他們不怎麼殺緬甸人,但是對日本人一個不留,所以爲了保住你的性命,我就自作主張了把衣服給你穿上了!

    聯隊長閣下,我聽到主陣地那邊,槍炮聲已經停了,大日本皇軍的戰士們,沒有一個出來的,恐怕早就被包圍,然後犧牲了!

    趕緊離開,呼叫增援,纔是最好的選擇!”

    倉田銘途一邊聽着他說,一邊打量着遺留下來的戰場。

    那個緬甸人這麼捨己救他這個日本人,不會是真的相信了自己這些日本人真正的目的就是來從英國人統治下,把他們救出來的吧?

    他們不會真的這麼幼稚吧?

    但事實好像就是這麼幼稚和可笑,那個穿着自己衣服走了的緬甸人如此這般,懷着大無畏精神替自己引開敵人,應該就是緬甸人中的理想主義者吧!

    倉田銘途發現,遠處還有很多被打散逃離的緬甸人躲在屋頭屋角探出頭來小心翼翼的觀望。

    可見翻譯官說的是真的,對方對緬甸人組成的獨立軍,並沒有趕盡殺絕。

    但是,躺在地上的日本人的屍體可以看得出來,對方對日本人,絕對不可能心慈手軟,一個都沒放過。

    就算受傷的都沒有!

    如果不是那個緬甸人把衣服給自己,把自己的軍官服給扒走,那麼自己可能也已經沒了!

    可是,自己的聯隊都沒了,自己還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

    看着滿地沒有打掃過的戰場,槍支彈藥到處都是,他就知道翻譯官說的是對的,攻擊自己的那隻強悍的小部隊,就是去追那個穿着自己軍官服的緬甸人去了,還放過自己這些人,並且沒有打掃這個戰場。

    要知道,光是獨立軍六千餘人,就差不多有6000條槍,就算全部都是步槍,也是好大一大筆財富,如果時間來得及,他相信對方不會放過。

    那麼也就是說,對方有可能還會回來打掃這個戰場,如果他們消滅了前沿陣地僅剩的那一個半大隊的話。

    倉田銘途嘆息一聲,他心裏已經肯定,前沿陣地的一個半大隊已經沒了。

    往前走兩步,從一個倒斃在地上的日本兵身上撿起一支38式步槍,他身上手槍沒了,指揮刀也沒了,想要至今只能撿起一支步槍。

    不過步槍太長了,他對準了自己,卻沒法扣到扳機,只能把步槍遞給那個緬甸翻譯官:“這槍太長,我沒有辦法自戮,幫我一下!”

    啥?

    迷了!

    翻譯官愣愣的接過槍,步槍到手了,才反應過來:“什麼?你說讓我幫你自殺?

    聯隊長閣下,好不容易活下來,爲什麼要死?”

    他在懷疑,剛纔那些殺神的一槍托子,是不是把這位聯隊長閣下給打傻了?

    倉田銘途看着這個並不理解大日本帝國武士道榮耀的緬甸人,也不想跟他解釋太多。

    其實他心裏一直看不起這些爲了利益出賣自己國家的人,哪怕是爲他們服務的,這種貨色跟剛纔拿走自己衣服引走敵人的那個理想主義者不是一類人。

    如果現在他身上的指揮刀還在,就不用麻煩這個卑賤的人了。

    他不願多說,自己的聯隊沒了,這個人對他來說已經是沒有看重的理由,既然這個人不能幫他自戕,便沒再理會。

    因爲他看得出來,眼前這個緬甸人,沒有這個勇氣對他開槍。

    於是在這片戰場上巡視起來,他在尋找自己的警衛中隊的中隊長,他應該有一把不錯的指揮刀。

    其實,要真想用的話,隨便一把刺刀,都能自殺了,但是作爲一個日本人都會知道,切腹是很疼的!

    一把並不鋒利的刺刀,更疼!

    果然,他猜的沒錯,擲彈筒發射出來的手榴彈爆炸威力全靠破片,並不能把人炸的粉身碎骨,所以基本上還是能看到全乎了整個人。

    他很容易就從死在地上的日本兵身上,看得出誰是他的警衛中隊隊長。

    走過去,蹲下來,從這個死不瞑目的警衛中隊隊長腰間解下那把還算不錯的佐官刀。

    他嘆了口氣,伸手抹上這個警衛中隊隊長死不瞑目的眼皮子,說了句:“桑田君,你先走一步,我隨後就來!”

    他就這樣跪坐在那個警衛中隊隊長的屍體跟前,嫌棄的把身上的緬甸人的衣服全部脫下來,扔在一邊,身上就穿着一條日本的內褲。

    (不要被影視作品給誤導了,日本兵在戰爭中不會穿兜當褲的,都有內褲,當然,侵華戰爭前期可能會有)

    拔出那把佐官刀,又輕輕的撿起扔在一旁的緬甸衣服,把這把鋒利的佐官刀裹住,輕輕擦拭掉上面的污漬和塵土。

    銳利的刀鋒,如一汪清泉,倒映着他萬念俱灰的臉,只是他死的有些不甘心吶!

    可是不死,又能怎麼樣呢?

    他手底下的兵,都死了,整整一個聯隊啊!

    四千餘人,就這樣不明不白的,連敵人都不知道是什麼身份,就這樣沒了!

    這是何等的恥辱!

    四千餘人的聯隊都沒了,如果他就這樣一個人回去的話,難以想象迎接他的會是什麼!

    對一個日軍軍官來說,特別是對一個正統軍官學校裏面畢業,然後從軍隊裏積功升到大佐的倉田銘途來說,這不只是他一個人的恥辱!

    還是整個家族的恥辱!

    所以,現在如果讓他一個人回到密支那城,這種事兒他做不出來。

    跪坐在地,朝着東北方向磕了三個響頭,喃喃的說了一句什麼,就拿起了刀,那把已經擦得鋥亮的佐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