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漢第一太子劉盈 > 第0104章 罵名,媽來背
    “呼~”

    次日清晨,未央宮,鳳凰殿。

    在內侍宮人的侍奉下穿戴整齊,溫水洗把臉,鹽水淑過口,劉盈便走出寢殿,貪婪的深吸一口新鮮空氣,旋即暢快的吐出。

    而在寢殿之外,建成侯世子呂則,更是早早趕來等候。

    “家上。”

    見劉盈走出寢殿,呂則稍上前一拱手,就見劉盈溫笑着一點頭。

    “嗯。”

    稍有些隨意的打聲招呼,劉盈便自顧自走下短階,朝殿門處走去。

    就見呂則面上不見絲毫不愉,趕忙跟上劉盈的腳步,在劉盈身後低聲彙報着。

    “尊皇后詔諭,自南軍所調之一部司馬,兵卒共計五百一十四人,此刻已於司馬門外恭候。”

    “家父亦已車馬齊備,攜家中兵丁二十,靜候於宮門外。”

    “及家父承皇后之令,自新豐所調之糧米十一萬六千於石,此刻亦已裝車,於西郊靜候;待家上啓程,便隨後而發。”

    聽着呂則一聲聲稟告,劉盈只微微點了點頭,在靠近殿門處的位置停下腳步,溫笑着側過身。

    “此番,世子果真不與孤同往?”

    聞劉盈此言言,呂則只笑着搖了搖頭,對劉盈稍一拱手:“臣公職在身······”

    見呂則還是這個回答,劉盈面色稍一滯,旋即微微一笑。

    “也罷。”

    “得建成侯在,世子留於長安,亦可。”

    如是說着,劉盈心中,卻悄然涌上一陣冷意。

    “修渠之功擺在面前,也要留在老孃身邊······”

    “嘿······”

    “倒是個人物。”

    心中腹誹着走出鳳凰殿,剛要走下長階,卻見劉盈眉頭嗡而皺起。

    見此,恭候與殿外的春陀不由心下一緊,趕忙上前,在劉盈面前跪倒在地。

    卻見劉盈面色悄然一沉,手指向長階下停放着的馬車,目光稍有些狠厲的望向春陀。

    “怎麼回事!”

    突聞劉盈一聲沉呵,縱是躬立一旁的呂則,也不由有些好奇的稍直起身。

    待看清那輛停放於太子宮外,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馬車,呂則面上困惑之色不由更甚。

    “莫非,是嫌不夠氣派?”

    如是想着,呂則不由暗自點了點頭。

    應該是這樣了。

    太子宮外的那輛馬車,雖然看上去也還並算很破舊,但也絕對無法彰顯太子的身份。

    若是出個長安城,坐這麼一輛車也就罷了,可這番是出遠門,又是前往鄭國渠南岸,恐怕身爲太子劉盈,多少覺得有些面上掛不住······

    “奴,奴知罪······”

    呂則正思慮間,就見小太監春陀滿是驚懼的連連叩首數下,只將頭緊貼於石階之上,稍有些委屈的辯解道:“殿下贖罪。”

    “此車,已是未央廄內,奴能尋得之最佳選······”

    卻見劉盈聞言,面上惱怒更甚。

    “去!”

    “換回來!”

    “就要先前那輛!!!”

    滿含怒火的一聲輕斥,惹得春陀不由一愣,只眨眼的功夫,便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身,撒丫朝着未央廄的方向跑去。

    看着劉盈仍面帶惱怒,望向小太監春陀跑去的方向,呂則悄然低下頭,心中不由思慮起來。

    “如此小事,便大動肝火······”

    “終還是尚年弱啊~”

    ——不過是馬車不夠好而已,至於在自己這個表兄面前大發雷霆嗎?

    如是想着,呂則便暗自搖了搖頭,在心中,對劉盈也不由出現了些許輕視。

    但很快,呂則纔出現不過片刻的輕視之心,便被現實砸的稀碎。

    因爲呂則看見······

    準確的說,是聽見。

    呂則聽見近三百步開外,一輛破舊不堪,不時發出刺耳車轍聲,險些就快要散架的破舊馬車,正沿着御道,被車伕小心翼翼拉來······

    ·

    “太子遠遊,姑母不送送?”

    宣室殿外,瞭遠臺。

    看着遠處,緩緩駛向司馬門的馬車,聽聞侄子呂祿的輕語,呂雉只微搖了搖頭。

    “男兒年壯,終當離父母雙親而自強。”

    漠然道出一語,見劉盈乘坐的馬車搖搖晃晃駛出司馬門,呂雉不由稍嘆口氣,便回過身,朝殿內走去。

    “再者,太子又非出徵,不過往修鄭國渠而已,距長安不過百里。”

    “又何談遠遊?”

    聽着呂雉強裝堅強的自語,呂祿只輕笑着一躬身,跟着呂雉走入了殿內。

    待走上木階,在上首的軟榻上端坐下來,呂雉的眉宇間,已不見絲毫不捨。

    “曲周侯,果真是如此說的?”

    聽聞呂雉問起正事,呂祿也趕忙正了正身。

    “然。”

    “曲周侯言:陛下已令絳侯喬裝回轉,轉呈陛下密令!”

    “曲周侯使侄兒轉告姑母:待大軍班師歸朝,但淮陰侯身死,往後,曲周侯一脈,便唯太子馬首是瞻!”

    聽聞呂祿鄭重其事的道出此語,呂雉面上卻不見絲毫喜悅,只那抹疑慮,在轉瞬間便更深了一分。

    “淮陰侯······”

    “嗯······”

    喃喃自語着,呂雉下意識將眼交微微眯起,面帶感懷的緩緩搖了搖頭。

    “遙想當年,廣野君酈食其奉陛下之令出使,以勸得齊王田廣歸順吾漢。”

    “怎料廣野君尚未折返,淮陰侯便因一己之私慾,突發兵而席捲田齊,齊王田廣震怒,廣野君,亦爲田廣所烹殺······”

    “廣野君酈食其,又乃曲周侯酈商胞兄。”

    “正所謂長兄如父;此殺兄之仇,曲周侯只怕是刻骨難忘啊······”

    說着,呂雉不由苦笑着搖了搖頭,望向呂祿的目光中,也是稍帶上了些許戲謔。

    “曲周侯此番,乃欲‘助太子’爲籌,以借刀殺人,血淮陰侯殺廣野君之仇啊······”

    聽聞呂雉此言,呂祿只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便稍帶急迫道:“侄兒以爲,此事,恐利大於弊!”

    “哦?”

    卻見呂雉面色一變,目光中,稍帶上了些許玩味。

    “說說看。”

    得到允准,呂祿稍沉吟片刻,便將自己的看法,在姑母呂雉面前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