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闊擡眼看了看她,認真的眸子裏倒映着的是他的臉,林希很專注,彷彿...彷彿整個世界在此時此刻只放得下他,而給他化妝的每一次,都是這麼專注。
李景闊笑着說打趣她,“姐姐,你覺得化妝技術精湛那種話,我說出來,是不是我找了個大師算了一卦,說你旺我,還要假啊。”
林希正拿粉撲在李景闊臉上拍着,她感覺李景闊說的這話,十分有道理,她脫口道,“說的也是啊。”
但遲了幾秒之後,她突然感覺...這話怎麼像罵她似的?
重力的在李景闊臉上拍了幾下粉,那粉塵激盪的哪哪都是,像一陣青煙似的,“你是不是有病?”
李景闊皺了皺眉頭,比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噓,你最好小點聲...你不知道在這個後臺一直都謠傳着...咱們倆遲早得打起來的這個消息嗎?”
確實...兩個人看起來都兇巴巴的,每一次說話,不管說點什麼,都跟是要打起來似的,因爲他們倆不管說什麼..在一般情況下都沒什麼表情,就算是臉上掛笑的時候,給別人看到的也像是冷笑,笑面虎,笑裏藏刀的那種感覺。
林希是長相如聲,聲音都透着一股子生人勿進,李景闊比她能好點,聲音比較柔和,甚至還非常有對比感,有那麼點溫柔恣意。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林希和李景闊的相處算是自在的,他不事兒,一點都不,有時候林希心血來潮的說要給李景闊來個新造型,他也會欣然答應。
當然有失敗的時候,妝造老師會皺着眉頭看着李景闊,那口氣不太好,又不敢深說選手,只能去罵林希,“你畫了個什麼玩意出來?”
每每這個時候,李景闊總能幫她出個頭,跟妝造老師,也就是林希的直屬上級反駁一句,“我選的,我感覺和今天的服裝比較搭,不怪林希,她...也不太滿意,說要給我改妝呢。”
李景闊雖然比她小了一歲多,但是人聰明,爲人處世上,也比林希這個剛從學校裏出來的強多了。
屢屢能幫着林希從困境中開解出來。
其實在這份實習工作裏,林希估量錯了,本來她以爲着,自己要是沒有選手在她這化妝的話,她就會被開除。
但實際上的是,倒是也有幾個選手在她這化妝,在龐的化妝師排不開的時候,而且,就算是化妝沒人找她,她一樣不會被開除,畢竟...
一個又便宜又聽話,又任勞任怨的助理,誰不喜歡呢。
比如她的那個說她化妝難看的妝造老師就非常‘喜歡’她。
喜歡使喚她。
那個妝造老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姐姐”...
準確的說,是他讓別人叫他姐姐,實際上是個男人,那種喜歡和別人互稱姐妹,喜歡看帥小夥的,實實在在,真真正正的男人。
簡而言之就是個喜歡男人的。
整個人看起來油膩的不行,奈何人家在這後臺的化妝組地位高啊。
基本上打下手的活,都會往林希身上安排安排。
就是..“寶貝兒,你幫我去收拾一下桌子。”
“寶貝兒,選手休息室和後臺的練功服,收拾一下。。”
嗯...
所以說,林希就算是沒有一個人在她這化妝,她也不會失業的,誰讓她有一個叫她寶貝兒的‘姐姐’呢。
這種姐姐,喜歡男人,對漂亮女孩,真是惡意十足,是個漂亮女孩都能把情敵的這個身份往人家身上按一按。
簡單說就是,同性相斥!
某天晚上八點多,林希正收拾着化妝臺的時候,今天她本來就很累了,她們也是跟着節目組在節目組安排的地方睡覺,和選手們睡覺的地方練習和拍節目的地方隔了一棟樓。
她本來想收拾完就回去休息的。
那個用着油膩膩陰森森的聲音叫着她寶貝兒的人出現了。
“寶貝兒,去把一二三號練習室的衣服收拾一下,放到洗衣房裏就行了。”
林希是真想拒絕啊,可是面對她的這個‘頂頭上司’沒法拒絕,在這個節目組還得呆上個幾個月呢,要是拒絕了,可有他給林希穿小鞋的時候。
“嗯,知道了,Amy、、姐。”
嗯...對...林希面前這個...三十多歲,臉上的胡茬被颳得乾乾淨淨,留下點青色痕跡的男人,有一個非常女性化的名字,還是英文名。
Amy姐...
大家都這麼叫他。
在林希收拾到二號練功房的時候,一陣巨大的舞曲聲,從音響裏傳了傳來。
對着鏡子正在排練舞蹈的是一個高大俊逸的男人,臉頰上掛着汗,那汗水浸透後背,純白的t溼掉一大片,那男人轉頭看向了門口。
練功房的門不是門頭的,不是那種會帶着聲響的門,他是從面前的鏡子裏看到來人的。
一個漂亮的,冷豔的,帶着點沮喪的臉,就那麼透過鏡子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他將那震耳欲聾的歌曲關上了,看着林希道,“你怎麼來了?”
當他看到被林希拖進來的拾衣簍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林希看了李景闊一眼,眼皮耷拉着,沒什麼神采,聲音就更冰涼涼的了,“我...來打雜了大少爺!!!”
說着話的功夫她就在練功房的四周找起了被落下的衣服。
往那衣簍裏放。
生無可戀的既視感。
李景闊笑了笑,沒回她的話,反而是重重的抻了個懶腰,“好累啊,我也該休息一會兒了,活動活動了。
拿來,我收拾。”
他不由分說的就將林希身後拖着的髒衣簍躲了過去。
“你就這麼休息???”林希指了指,這屋裏散落的髒衣服,“你用幹活來休息?”
她眉頭皺了皺,總感覺李景闊這個說辭...站不住腳。
李景闊道,“跳舞跳累了,幹會兒活,伸伸筋骨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