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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40章

    牧州的葬禮,辦的體面而風光。

    報紙用了偌大的版面對牧州的死訊進行了報道,還刊登了他生前的作品。

    而牧州生前的畫作,一部分由顧芳和喻晉文珍藏,一部分被名家收藏,還有一部分公開拍賣,善款全部捐贈。

    南頌和喻晉文幫着處理牧州的後事,又是忙活了兩天。

    而宋西那邊,卻出了點差錯。

    言淵在T國機場步下了天羅地網,卻並沒有抓到宋西,只逮到了石寶華。

    宋西給他們放了煙霧彈,她根本就沒有上那架飛機,而她的蹤影也忽然銷聲匿跡,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石寶華被遣返回國,在他和蔣凡的交代下,錢正偉和苗江的命案終於落下帷幕。

    終究還是蔣凡扛下了所有,擔了“殺人犯”的罪名。

    他對罪行供認不諱,也洗清了南頌的罪責。

    網絡的風向說變就變,原本攻擊南頌的帖子,全部轉化成了對她的同情。

    隨着媒體連篇累牘地曝光蔣凡和南頌的關係,在很多人眼裏,蔣凡跟南家的養子差不多,是南家的“家臣”,可就是這樣的一匹狼,爲了利益反水,出賣了南頌,這種行爲是典型的白眼狼行爲,忘恩負義,罪該萬死。

    對於大衆的同情和謾罵,南頌已經麻木了。

    網絡上那些人,一會兒是她的朋友,一會兒是她的敵人,一會兒愛她愛得恨不得爲她粉身碎骨,一會兒又恨她恨到將她剝皮抽筋,嘴臉變得太快,有時候她都搞不清楚,都是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到底哪來這麼多的愛與憎?

    風刀霜劍言如雪,語言比利刃還要傷人,可她早已不是爲了別人的三言兩語,就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娃娃了。

    很多人都想擊垮她,可她還是一次又一次地活了下來。

    只要活着,又有何懼?

    從牧州的葬禮上下來,南頌沒跟着洛茵他們回玫瑰園,而是陪喻晉文回了水雲間。

    牧州是洛茵和南寧松的朋友,對於他的離去,他們心中的痛苦不言而喻,只是中年人飽經風霜,在這個年紀早就學會了隱藏情緒,他們只是默默地看着墓碑上老友的照片,默默地陪伴着剩下的人——顧芳。

    這兩天南頌和喻晉文幾乎沒怎麼睡覺,明明精神極度疲憊,有種恨不得躺下就能睡着的感覺,可是真的洗完澡,躺在牀上時,兩個人卻都睡不着,睜着一雙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半響都沒有說話。

    良久,南頌開了口,“我怎麼感覺,一切像是一場夢呢?”

    喻晉文嗓音嘶啞,“我也這麼覺得。”

    誰能想到,短短几天,牧老師就這麼沒了,與世長辭。

    實際上,他今年不過五十三歲,剛過知天命的年紀,還沒怎麼好好享受晚年生活,就去了。

    “我真是心疼芳姨。”

    南頌道:“好不容易在這個年紀遇到了一個知心情人,在一起才待了多久啊,又剩下她一個人了。”

    喻晉文將南頌往懷裏攬了攬,她的髮絲撩在他的臉旁,癢癢的,聞着她身上熟悉的氣味,讓他頗感安心。

    “我倒是挺羨慕老師,走的時候,能握着心愛之人的手,喚着她的名字。總比他一個人孤孤單單地走要好。”

    南頌聞言,不由擡眸睨了他一眼。

    喻晉文,“怎麼,我說錯話了?”

    南頌道:“我都不知道該說你是樂觀主義,還是悲觀主義了。”

    喻晉文扯着嘴皮淡淡一笑,“現在有個詞,叫‘樂觀的悲觀主義者’,說的大概就是我。”

    “那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