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離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
等到他意識到東方默笙的意思後，他打了個激靈。
十年前，大概是趙昂進宮的前後，父皇就再無子嗣，幾個皇子中東方默笙最小，也已經十七歲，最小的公主十一歲。
也就是說，從趙昂進宮後開始，後宮就再無皇嗣。
本以爲是偶然，如今看來，竟是人爲的？
“老九，話可不能亂說。你說，她是因爲有了皇嗣才被殺？”
“不僅是她，其他幾具屍體，除了應氏，其他幾具的骨骼也都發生了變化。”
尋常人的骨相是固定的，可在女人懷孕時，骨相會有一定程度的變化，變化大多是暫時的，等到她們產後會慢慢恢復。
可這幾具屍骨，因爲都是懷孕時被殺，所以骨相還沒有恢復。
“的確如此。孕婦的盆骨和腰胸椎都會有一定的變化，腿骨也會一定程度外張。”
鳳白泠細細觀察那幾具屍骨，的確有這些特徵。
她是依靠醫學常識推斷，可東方默笙靠着摸骨，也看了個七七八八，不得不說，他有些能耐。
“謀殺皇嗣，而且還是五個，那可是重罪。這事得稟告父皇，得調查皇后，趙昂畢竟是皇后的人。”
東方離再怎麼後知後覺，也知道此事關係重大。
事關皇后，他不好再調查。
“恰恰相反，此事不能稟告聖上，應該暗中調查。”
獨孤鶩沉聲道。
“你說的容易，皇后是後宮之主，連我母妃都要敬她幾分。如今太子之位懸而未決，我要是調查不慎，得罪了皇后。獨孤鶩，你別想害我。”
東方離惱火道。
“老九，隨我去見父皇。”
東方離拽着東方默笙就走。
東方默笙衝着鳳白泠和獨孤鶩頷了頷首，出了天牢。
“蠢不可及。”
獨孤鶩薄脣微抿。
“爲何你覺得要暗中調查此事？”
鳳白泠奇道。
“此事有疑點，若是皇后所爲，爲何十年前，皇后不害其他的皇嗣。應嬤嬤應該是第一個被殺的人，她沒被聖上寵幸過，爲何連她也要殺？”
獨孤鶩沉聲道。
鳳白泠心中也覺得困惑不解。
“東方離貿然去稟告永業帝，只怕會被訓斥。”
“你是在擔心他？”
獨孤鶩涼涼睨了他一眼。
“我若是真擔心他，就會讓他不要去招惹皇后，以前我一直以爲，皇宮裏最難應付的是聖上，如今看來，是這一位皇后。”
鳳白泠看着那一排排的屍骨，若有所思了起來。
正如鳳白泠和獨孤鶩預料的那樣，東方離前去稟告永業帝，連帶着東默笙被永業帝一起斥責了一通。
兩位皇子被罰跪在寢宮外。
蕭貴妃和皇后得到消息，急忙趕去求情。
“豈有此理。這倆不孝子，竟懷疑皇后謀殺皇嗣。
永業帝大病初癒，臉色很是難看。
蕭貴妃一聽，忙求求情道。
“聖上，離兒也是一時糊塗，還請聖上明察。”
“聖上，此事不能七皇子和九皇子，是臣妾管教不嚴，讓趙昂做出了那等豬狗不如的事來。那幾具失蹤的屍骨，臣妾也調查清楚了，都是一些宮娥，她們不守規矩，和侍衛有染，亂後宮，臣妾當時只是讓趙昂將她們趕出宮去，哪想趙昂竟殺了她們。”
“那些屍骨被撈上來後，臣妾爲了超度那些無辜的宮娥，願意終生喫齋禮佛。”
“皇后說的是，都怪趙昂。那小子死有餘辜。”
永業帝撐起虛弱的身子，扶起皇后。
“蕭貴妃，你看看你教的好兒子，老七和老九都被你教得一塌糊塗，竟懷疑到皇后身上來了。你這做母妃的也要好好反省，帶着他們倆回去，閉門思過一個月。”
永業帝怒視着蕭貴妃。
蕭貴妃心中憤憤，可又不敢發作，只能帶着兩位皇子回去。
“聖上還請多保重身子。”
皇后好言安慰了永業帝幾句，這纔回了鸞宮
剛回到宮裏，皇后屏退了宮女們。
就見一人身影一閃，將皇后摟在了懷裏。
“母后。”
“混賬，誰給你的膽子，你竟敢跑到這裏來？”
皇后一見，花容失色，將來人推開，一臉的怒容。
她和東方成平日都是約在冷宮見面。
早幾日，因爲鳳小鯉撞見了的緣故，皇后很是謹慎，讓東方成暫時不要見面。
“母后，你已經好幾日不見孩兒了，孩兒想你想得緊。”
東方成嬉皮笑臉着，就望皇后身上挨。
皇后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東方成臉被打得紅腫一邊。
“不是已經讓你娶了那個陌淺淺，你還敢來鸞宮。”
“那女人不過是和你有幾分相似，孩兒纔會接納她的。母后，你知道，孩兒心中一直只有你一人。”
東方成懊惱道。
“成兒，你得忍耐，最近趙昂剛出事，雖說聖上信任我，不懷疑此事。可你一日沒成爲太子，一日不能大意。”
皇后也沒料到，事情過了這麼多年，趙昂會突然事發。
那個獨孤鶩，還有鴻臚寺卿，以及東方離東方默笙，都讓她心中警惕。
“母后，你還在擔心什麼。太子之位，已經是我囊中之物。這次，若不是那個鳳白泠和紅昊然礙事，永業帝一死，我就能繼承大統了。”
東方成懊惱道。
“你還敢說，我問你，斷腸草是不是你下的？”
皇后怒紅着臉，怒瞪着東方成。
若非是她沒有孩子，她也不會選擇他。
“母后，你可別冤枉孩兒。趙昂的斷腸草的毒是我下的，那也是聽從你的命令。父皇的毒可不是我下的，我還以爲，是母妃你派人下的手，想要讓我早點登基。”
東方成涎笑着，上前摟住皇后。
皇后雖已經年逾四旬多，可因爲沒生過子嗣的緣故，身材保養的很好。
“母后，孩兒知道，父皇已經多日不曾寵幸你了，孩兒替父皇好好疼愛你。”
東方成說着，就要去扯皇后的衣服。
就是這時，東方成慘叫出聲。
他樓着皇后的那隻手上，一根尖銳的荊棘纏了上來，荊棘很是鋒利，一瞬就讓他的手皮開肉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