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了一眼,並沒有對這個問題過多表態。
張輝頓了頓,又繼續問道:
“你老婆信佛麼?”
“這……”
何滿生遲疑了幾秒鐘,說:
“她原來是不信的,但來中海沒多久,就戴起了佛牌和手串,說是能保平安的東西,還給我和我女兒買了。”
“你們家有佛龕麼?”
“這個沒有。”何滿生說道:
“只是有佛牌、手串這些東西。”
張輝點點頭,然後看向林逸,“你還有什麼想問的麼?”
林逸看了何滿生一眼,說:
“你老婆當年,爲什麼從金斗村出來?是因爲家裏窮,出來務工麼?”.七
“嗯。”何滿生點點頭:
“她家裏當年也挺窮的,出來之後去了燕京,但沒幾年就到了中海,我們倆就認識了。”
“去了燕京……”
林逸嘀咕了一句,聯想到了四人的情況。
方大業認識了他老婆後,來到中海做生意,之後賠的一分不剩,回到了向陽村。
馬海強去了東北,之後也回到了中海。
王家樹是直接到了中海。
宋琳是去了燕京,之後來到了中海。
但和其他幾人不同的是,宋琳來到中海,可能是被動的。
在那之前,她可能就認識了王家樹,並在他的幫助下來到了中海。
“小逸?怎麼還愣神了。”
“沒事。”林逸隨便應了一句,“我沒有想問的了。”
張輝合上了本子,看着何滿生說道:
“事情就先了解到這,以後可能還會聯繫你,保持手機暢通。”
“好好好,麻煩警察同志了,一定要幫我們找到兇手,爲我老婆報仇。”
“我們會的,放心。”
何滿生走了出去,但兩人卻沒走。
“看何滿生的態度,他們倆的夫妻關係,倒是挺不錯的。”張輝說:
“如果他知道,宋琳和王家樹有一腿,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這就不是咱們能說清的事了,如果非必要,就別戳破了,他也是個可憐人。”林逸感嘆道。
“對了,你剛纔愣神了,在想什麼呢。”張輝岔開了話題。
“我再想,第五個人,可能會出現在哪裏。”
“第五個人?”
“按照四個人的死法推斷,兇手是按照五行殺人的,雖然有巧合的可能,但不妨礙咱們按照這條線推論。”林逸說道:
“我猜不久之後,肯定還會有人死,但這個人會死在哪裏,就很不好說了。”
頓了頓,林逸又繼續說道:
“只有方大業和王家樹,離村後的第一選擇是中海,馬海強選擇了東北,宋琳選擇了燕京。”
“這些人的選擇,都有一個共性,在當時那個年代,都是全國比較富裕的地方。”張輝點了根菸說道:
“如果真存在第五個人,很有可能會在這三個地方出現。”
“有沒有留在金斗村的可能?”林逸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那個年代的人,都是很保守的,敢走出去的人並不多。”
林逸靠在椅背上,想了想,又繼續說:
“還有一點,方大業,馬海強,王家樹,他們的年紀都差不多,哪怕是宋琳,也僅僅比王家樹小了四歲,基本可以算是同齡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是在一個村子的長大的,必然是認識的。”
“村子是個小集體,應該沒有不認識的吧?”
“對,家家戶戶都都沾親帶故,就算沒有親戚關係,也會以叔叔嬸子相稱,認識是必然的,但出了村之後,方大業和馬海強混到了一起,王家樹和宋琳混到了一起,但這兩夥人,卻沒有任何聯繫,有點奇怪。”
“或許出了村之後,幾人之間有過聯繫,但天南地北的,時間一長,也就不聯繫了。”
“這樣也能解釋的通,可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林逸說道:
“我們在審馬海強的時候,得到了一個很重要的信息,他是因爲有了親戚的幫助,纔去了東北發展,不到半年就混起來了,其他人未必有這樣的機會。”
“然後呢,你想說什麼。”
張輝換了個姿勢,很認真的聽着。
林逸也調整了坐姿,看着張輝:
“輝哥你想想,假如咱們倆是一個村的,從小就認識,長到之後,我去投奔家裏的親戚,並很快出人頭地站穩了腳跟,而這個時候,你也有出來的想法,你會怎麼做?”
“肯定是投奔你啊。”張輝說道:
“別說我有出村的想法,哪怕我已經出來了,只要混的不是非常好,肯定也會選擇投奔你。”
“對,換做是我,也會這樣做,畢竟是一個村的。”林逸說道:
“但他們四個的情況不一樣,都是各玩各的。”
“雖說方大業和王家樹,同樣選擇了中海,但方大業是和他老婆出來創業的,和王家樹沒有關係。”
“換句話說,同村出來的四個人,都沒有選擇抱團,而是各奔東西,直到多年後,馬海強聯繫上了方大業,宋琳聯繫上了王家樹,才選擇兩兩抱團在一起。”
“這點確實很奇怪。”張輝摸了摸下巴,“邏輯方面說的通,但卻不符合常理。”
“我要說的就是這點。”林逸認真道:
“而且還有一點,何滿生說,是他去金斗村,把他岳父接過來的,宋琳並沒有出面,這也不符合常理。”
“帶一個老人出村,不是件小事,何滿生是外姓姑爺,始終都是不方便的,宋琳的工作再忙,也完全可以找個空閒的時間跟過去,不太可能只讓何滿生去的。”
“這裏也是我奇怪的地方。”張輝狐疑道:
“她不僅自己沒去,而且這麼多年,都沒有回去過,這就更奇怪了。”
“所以我推斷,她可能在逃避什麼!所以不敢回金斗村!”
說到這,張輝也恍然大悟,激動到直拍大腿。
“這完全可以當做心的切入點調查,查查方大業,馬海強跟王家樹,這些年來有沒有回過金斗村!”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