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抓的？”
“聽說是戰神。”
江杳心頭一顫，宿千祭還是發現她被黑耀族抓走了。
黑璨臉色白了一瞬，似乎有些懼怕宿千祭。
“戰神好端端的針對我黑耀族做什麼？他可有說是什麼原因扣押我們族人？”
僕人指着江杳：“戰神說讓我們把今天抓來的人還回去，不然明日就殺了我們所有的族人。”
黑璨目光看向江杳，心裏更發毛了。
原以爲拐了個可以做逍遙丹的煉丹師，拐回來發現打不過就已經很尷尬了，現在發現這還是個活祖宗，不能得罪的活祖宗。
“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抓的你們族人。”
“你和戰神什麼關係？”
“我和他什麼關係和你什麼關係。”
黑璨擰眉，盯着她看了良久纔開口：“江姑娘，我不知道你跟戰神關係甚好，戰神對我黑耀族有恩，今日抓了你是我不對，我向你道歉。”
說完就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還請江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我會好好的送你出去，只求江姑娘跟戰神說說情，不要傷害我的族人。”
江杳摸摸下巴，讚賞的點點頭：“不錯不錯，能屈能伸學得很到位。”
黑璨沒有介意江杳的諷刺，站起來後又說道：“江姑娘，我送你回去吧。”
“那不行。”江杳打了個哈欠：“算算時候，應該快入夜了，折騰一天，我都困了，你先給我安排個房間吧。”
黑璨嘴角有些抽抽：“江姑娘不是說不喜歡黑耀族嗎，我們這也不是什麼好地方，你還是回去聖城睡覺吧。”
“不行不行。”江杳搖頭，語氣堅決：“不是有那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你既然把我請來了，哪是能輕輕鬆鬆送走的。”
黑璨閉上眼，深吸一口氣，調整好自己的情緒，這才低聲問：“江姑娘如何才肯離開？”
“喫飽了喝足了當然是要睡覺了。”
黑璨咬牙，見她悠閒的模樣，氣得不行又不能得罪。
“成，我給江姑娘安排住處。”
“有勞族長了，我的牀要大點。”
......
宿千祭看着底下被抓起來的人，再看看天已經暗了下來，心裏焦急如焚。
商陸此時心情已經平靜了不少，他擔心江杳的安危，想了想還是主動去找宿千祭了。
宿千祭聽到他的腳步聲後，回頭走上前來，想要拉他被他躲開了。
“小白寶，你不困嗎？”
“孃親沒找到，我不要睡覺。”
宿千祭蹲下來和他平視，語氣溫和又耐心：“你放心，我答應你的，一定會救你孃親出來，決不食言。”
商陸腮幫鼓鼓的，有些不服氣：“我自己也能救下孃親的。”
“是，小白寶很厲害的，當然能救下孃親。”宿千祭伸出手摸了摸小糰子的腦袋，語氣溫柔：“所以小白寶，這次救孃親的機會就讓給爹爹好不好？”
商陸瞪着他：“我纔沒有答應要你做我爹爹。”
“還有，你明明是我爹爹，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認我和孃親，之後又變成兔子騙我和我孃親，現在出來說是我爹爹我就得認嗎？”
“對不起，之前的事我是真的忘了，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的，在此之前我們心平氣和的相處，你看可以嗎？”
商量的口吻是半點都沒有把商陸當孩子看。
商陸心裏才舒服了些，不情不願的點頭：“好吧，那我先和你和平共處，等找到孃親，我都聽孃親的。”
宿千祭又摸了摸他的頭，是順着摸的，頭髮絲一點都沒有亂。
他站起來熟稔的拉起商陸的手，而商陸也習慣性的沒有揮開。
不過小糰子還是很傲氣的：“先說好了，我們只是暫時的和平相處，可不代表我就要你做我爹爹了。”
“好，依你。”
一大一小走到臺階前，望着底下黑壓壓的一羣人。
商陸大眼睛黑黝黝的，盯着那些人看，歪着腦袋問宿千祭：“若是明天黑耀族不放了孃親，你真的要殺了這些人嗎？”
其中還有老人和孩子。
宿千祭低頭看着商陸，良久問道：“若我說會，你會覺得我殘忍嗎？”
商陸搖搖頭，指着那些孩子：“可以不殺小孩子嗎？”
宿千祭怔了一下，就聽見小糰子解釋：“孃親說，孩子是一張白紙，什麼都還沒寫上，所以善惡不定，黑耀族雖然壞，但他們是無辜的對嗎？”
“你孃親說的沒錯。”宿千祭蹲下來，看着商陸語重心長的說道：“黑耀族天性好戰，佔有心強，從不恥於自己卑鄙的手段，所以那些孩子生下來是善，但他們這張白紙被黑耀族的大人寫上了惡，所以也不能和一般的孩子作比較。”
宿千祭活的時間久了，見慣了太多太多的狠厲廝殺，其中不乏用孩子發起戰爭的。
當年的黑耀族就是其中之一，用孩子做戰士，就爲了博起聖城將士的同情心。
他當年也是看在那些無辜的孩子面子上，纔沒有把黑耀族趕盡殺絕。
但是現在他後悔了。
商陸不是很明白：“我孃親說，殺人是不對的，殺戮太重往後的人生，每一步都艱難，愧於人也愧於己。”
宿千祭想要給他一個笑意，卻發現他笑不出來。
“小白寶，我是戰神你知道嗎？”
商陸點點頭。
“我......”
有些話他不知道怎麼說出口，怕嚇到商陸，但又不想瞞着他。
商陸像是明白他要說什麼，奶聲奶氣的接了話：“你是想說，你殺了很多人是嗎？”
不等宿千祭開口，他又說道：“孃親說過，不得已而爲之，是可原諒的，你要保護聖城肯定要殺人啊。”
小糰子大眼睛黑黝黝的，卻染了幾分戾氣，望着底下的人羣：“若是黑耀族敢傷害我孃親，我也一定不會放過黑耀族的。”
就這麼看着商陸，宿千祭心中生出難以言喻的感情來。
這孩子，和他太像了，平時說說笑笑倒是像江杳，認真起來那股子勁，跟他一模一樣。